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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战斗的人们(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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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莉斯视角

    我被莲保护了,被一脚踢开之后,他的那条右腿立刻就被砍掉了。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理智早就不存在,绝望般的叫喊已经代替了所有的感情。

    从出生到现在,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情感。

    非物理性的剧痛冲击着我的心脏,感觉喉咙被插进了刀刃,头皮都要炸开了一样。

    想要冲向莲……结果被大家奋力拉住了。

    “放……放开啊!呜啊啊……他会死啊……”

    我并不是第一次看见死人,甚至还亲手虐杀过人类,但是现在却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带着一点点愤怒,较多的悲伤,剩下的都是害怕。

    “克莉斯,过去的话你也会……”

    我当然知道,力量早已一点都不剩了,身体也是疲惫到极点。现在随便一个小毛贼都能轻而易举要了我的性命。

    但是企图挣脱众人的想法却丝毫没有改变。

    对面的恶魔高举起镰刀,嘴里露出的尖牙咬合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噪音。

    怎样都好了……一切都结束了,反正一会我们也会被他虐杀的。

    已经心灰意冷了,和生前那种感情还有点不一样。

    只是不想再看到莲的身体变得更碎了而已……

    …………

    但是就在我几乎要挣脱魔女们之后,天空中降下了翡翠色的闪光。

    比我更快一步地到达莲的面前,直击了邪神的躯体。

    【噢啊啊啊啊】

    正面受到这一击的巴风特像一颗脱离膛线的弹丸般旋转着飞了出去,直到一直撞到远处的岩壁为止,深深埋了进去。

    难道……奇迹再一次发生了吗?

    下意识抬头望向天空,巨大的身影遮蔽了天空中的太阳。

    对于这个情景我有印象……三年前的那一天,我也在那相同的身影之下保护过少爷

    “龙……”

    它的碧绿色鳞甲通透着白光,张开着前爪,紫色的眸子中燃烧着怒火。

    然后抬起下颚,第二次闪光来了……原来刚才是它的吐息……

    带着超强的冲击波,我被气流冲到一边。

    吐息继续直击着被埋在岩壁里的邪神。

    被这样夸张的东西打中……一般来说连人形都无法维持了吧。

    虽然对手是被切成碎块还能再还原的家伙。

    不过再也无法承载这样的冲击,整块岩壁分崩离析,岩块炸裂开来,将巴风特埋在了底部。

    空气变得安静了下来。

    巨龙从天空中降了下来,两个人坐在它的背上。

    “妮柯?”

    巧克力肤色的少女,还有一个是?好像有一点印象。穿着游侠般的轻装,背着箭袋……对了,之前在镇子上见到的和妮柯说话的佣兵!妮柯指的援兵就是他还有这条龙吗?

    “克莉斯……这是……”

    妮柯跳下了龙背,面色凝重地看着周围。

    大家的尸体被微风轻轻拂过。

    我们只剩下零零星星的二十多人了……

    没有谁为援军到来而欢呼,真的已经疲惫了……连眼泪都流不出来的那种疲惫。

    安德莉亚也是因为耗尽全部魔力昏倒在地上了,妮露正在照顾着她。

    …………

    巨龙扇了扇自己的双翼,那位游侠也从龙背上跳了下来。

    然后翠色的闪光又一次刺激着我的眼睛。

    巨大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有着相同颜色长发的少女。

    大概是化身成了人类的样子了吧。

    “莲!”

    “唔!”

    完全不顾自己全身光溜溜的。

    挡在前方的我被她一把撞开。

    “莲!莲!!你没事吧。”

    死命地摇晃着倒在地上青年的肩膀。

    “唔唔……”

    “赫卡忒,不要慌张,只是金属义肢被切掉了,之后会更换新的。”

    仔细一看,确实断肢的截面只能看见露出的电线,这让我的心里好受了很多。

    游侠走了过来拉开了激动的少女,并把身上的外套罩在了她的身上。

    “没错……快离开,赫卡忒,你这样子我很痛苦!!”

    “啊,对不起了,莲。”

    “该道歉的对象应该是克莉斯才对吧……”

    莲用尽力气支起了自己的身体。

    “不要!是赫卡忒救了她!!”

    自己被狠狠瞪了一眼……

    “非常感谢您的搭救……。”

    “哼,别缠着莲就可以了,刚才有点慌张撞了你,不好意思了。”

    虽然语气相当不客气,但是却好好道了歉,不是什么讨厌的人呢。

    “体谅一下对方吧,赫卡忒……已经足够惨了。”

    游侠扶起了倒在地上的莲也看了看周围,摘下帽子低头行了一礼。

    “抱歉,忘了说了,在下盖尔罗德·日冕,是这孩子的父亲。这个女孩是赫卡忒,翡翠龙族的一员,我们没有恶意。”

    “请您放心……妾身明白的,单单是莲先生舍身帮助这件事妾身就无以为报了……”

    虽然尽量让自己作出平常的样子,可是身体还是发着抖,声音也越来越小……

    “嘛……那么先救助伤员吧,然后我们来商讨一下之后的打算。”

    盖尔罗德身为莲的父亲,当然也是古代人中的一员,来此地搭救我们可能也有也和我们协商的意思吧。他们应该不是什么坏人,也一直为着这个世界做出自己的努力,复兴人类这种想法我自身难以认同,但是既然可以交流就有理解的余地。

    “嗯……不过请给妾身和她们足够的时间。”

    面对现在这种情况,应该谁都没办法好好说话吧,至少等大家心情都平静下来。

    “当然……我们也会帮忙的。”

    …………

    “现在说这些太早了……貌似还没结束呢。”

    妮柯指了指坍塌的石壁,两只手都握紧了魔剑。

    【失去战斗力的赶快躲起来吧,那家伙还活着……】

    该隐大人也一样警戒着并且做好了随时可以战斗的架势。

    这两人的战斗直觉,完全凌驾所有人之上。

    正如他们所料,那个让人作呕的身影再次从石堆里站了起来。

    盖尔罗德他们也是警戒了起来,赫卡忒则是恢复了龙的形态。

    “虽然非常抱歉,但是我们已经形成不了战力了……”

    妮露道歉般地代替着所有魔女说出了无力的话。

    这也是没办法的,一开始就被夺走了大部分力量,很坚持到现在,倒不如说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但是还没完吗?明明都牺牲了这么多人……

    我怒视着那个拿着镰刀的恶魔。

    【混蛋!混蛋!混蛋!!你们这些来历不明的家伙居然敢给我做到这种程度……本来不想用的,但是我改变注意了,就把你们连同这整个国家都变成焦土!!】

    丧失理智的咆哮声回荡在四周……

    巴风特握紧了镰刀,默默地念着一长串不知意义的咒语。

    “别让他得逞!!那家伙准备破釜沉舟了。赫卡忒,再攻击一次!!”

    莲大叫着,成为巨龙的赫卡忒很快就回应了莲。

    比刚才更加猛烈的吐息打了过去。

    但是一阵炫目的爆炸后,巴风特依然安然无恙地念着咒语。

    “什么!?”

    “形成了巨大的障壁。”

    “魔力在他那里聚集着,糟糕,这是?”

    形状开始改变了,本来可以被称为是高大的三米身体一下子长到了五十米左右的巨大。

    双腿双手消失,巴风特浮在半空中变成一个肉球……无数的触手从中间伸了出来。

    天空都黯淡下来,聚集着不祥的黑暗漩涡。

    果然是邪神啊……和克苏鲁什么的简直如出一辙。

    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了。

    那个怪物从身体中伸出一根最大的触手。

    触手的顶端闪着白光,很快地聚集起魔力,宛如激光炮一样的魔法从我们上方飞了出去。

    “这种魔力的质量……”

    真正让人惊讶的是落下之后的事情。

    蘑菇云的飘起只能让我联系到核爆般的威力。再次睁眼时远处的山脉被削平了。

    【不错不错,这个威力感觉就连天上的神都能打下来!!呼呼……下一次就瞄准你们了。】

    天空中传来的声音刺激着每个人的耳鼓膜。

    仅仅是试了一下自己的力量便有这么大的威力。

    变成了这样的怪物我们该怎么办?

    赫卡忒腾空而起,持续的吐息虽然确实对那个肉球造成了伤害,但是很快被击穿的部位就完全愈合了。

    “不给那家伙一个完全消灭的方式不行……”

    “如果是魔力充沛的情况下安德莉亚她就能使用那样大规模的魔法。”

    妮柯仰望着半空,女武神的该隐也在她的身旁。

    【可惜安德莉亚早已耗光了魔力……她从一开始就在勉强自己了。】

    “这样下去不仅仅是全灭这么简单的事情了,正如他所说的,这个国家会被毁灭。”

    “如果是转移魔法的话……但是已经没有剩余的力量使用了。”

    而那个浮在半空的肉球又开始聚集魔力了。

    一根,两根,三根……无数的触手上闪耀着白光。

    聚集魔力的时间比刚才要长得多,这也代表着……

    妮露悲伤地望着天空,就像在说着已经没办法一样。

    确实,那个怪物瞄准了攻击的话我们逃到哪里都没用吧。

    即使我们逃跑,他也会一路攻击大陆各地。

    神是不会插手这种事情的……只有他们自己被主动挑衅了的时候才会发起攻击。

    所以炎魔侵略地表的时候最后还是被人类给退治了。

    如果一直帮助的话,遇到些困难人类便只会祈祷了。这些神的想法,我从某种程度上也能理解吧,世界是他们的造物,被毁灭了也可以重造,莲他们的事情让我不禁这样猜想。

    但是,目前我们已经没有任何招数了。

    即使是莲和盖尔罗德应该没有持有战略型武器,现在在我们中间拥有最强大力量的赫卡忒也是无法造成有效伤害。

    而我从一开始就没派上多大用场……

    战斗的等级已经远远超过我的水平了,安德莉亚、莲、赫卡忒、妮柯他们每个人都拥有可以说是凡人中最强的能力,但是面对s级的仍然只能位于下风。

    没办法,那已经是超过凡人的极限的等级了。这不是什么jump的热血漫画,不会一遇到危机主人公就会爆发出以往根本没有的外挂能力,强者就是强者……即使是天空中那满载着罪恶的方舟,我也不得不承认,以现在的情况,我们无法与他为敌。

    我悲伤地笑了……

    结果还是这样吗?可恶的命运,一次次带给我们希望,最终却还要将它掐灭在手心,这个世界就会这样毁灭掉,我存在过的事情会变得就像一场梦一般。

    不甘心……

    但是完全没有能做的事情了。

    “别放弃啊……”

    妮柯将剑插在了地上。

    “可是这种情况我们还能……”

    做什么呢?

    后半句我没有说的出口,至少死的时候让我坚强一些不要再说丧气话了。

    “拼上性命的话,或许能做到些什么哦。”

    妮柯对我露出了微笑……

    为什么啊,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拼上性命什么的,我可不会自爆的魔法啊!

    【妮柯丝兰……你是想……我明白了。】

    该隐也放下剑,将妮柯拥入怀中。

    大家看着这一幕都无言了,不好的预感在我的脑中敲着警铃。

    “呐,小克莉斯,知道吗?该隐大人曾经是大天使哦。”

    “…………”

    “如果是来自天堂的舍身一击的话,这种邪恶的东西一定会被打个稀巴烂吧~~那时候,大家就又能开心地聊着天了吧,一定是这样吧,呜呜……”

    “…………”

    明明是一张梦幻般的可爱笑脸,但是她的泪水却这样滑落了下来。

    “如果能再相处久一点就好了……这次的邂逅让我感觉非常开心。”

    擦了擦眼眶的液体。

    该隐也放开了妮柯……

    “光辉晨星,荣耀之子,送与罪恶之人以神罚!!”

    已经感受过好几次这样的氛围了,这一定是她的真言吧。

    该隐消失在半空中,那一身神圣的铠甲和纯白的羽盔披在了她的身上。

    八对纯白的羽翼在背后伸展开来。

    “妮柯丝兰·瓦尔基里(nyxlan·valkyrie)……迪兰达尔,大天使之翼(durandal)”

    一把有着有着羽翼装饰的纯白长剑出现在她的手里。

    “最后一把……是圣剑呢。

    永别了——克莉斯”

    露出一个平时的可爱笑容后,她头也不回地飞向空中。

    …………

    那一刻,我看见了世界上最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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