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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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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如玉自从上次来了别院,之后就再也没过来。萧氏看着面色平静,但是心里却还是一直记挂着这件事,但是现在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水如玉的消息。

    萧氏望着正和水明轩一同伏在案几上写字的水明珠,问道:“明珠,你大姐这几日在做什么?怎么都不见她出来?”

    水明珠一昂头,案几上的墨汁一溅,左脸上留有一滴墨滴,自己却浑然不知,笑着说道:“大姐和往常一样啊!看书,练琴,写字,还有画画。”

    萧氏伸手给水明珠擦了擦脸上的墨汁,笑着点了点头,她知道玲珑性子向来安静,也不惊讶,望着水明珠和水明轩二人,说道:“你们两个也要多向你们大姐学习,你们大姐她性子虽安静,但十分聪慧,学什么都特别快,也十分刻苦!”

    水明珠小手握着手里的毛笔,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一脸认同的模样,说道:“母亲你放心,我一定会做得比大姐还要好!”

    萧氏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嗯,母亲相信!”

    水明珠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禁望着萧氏问道:“不过母亲,父亲为什么没有再过来了,父亲不是说要接我们回家吗?”

    萧氏转过头望着门外正飘散着的细雨,轻声说道:“快了!”这话像是说给水明珠,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水明轩握着毛笔,认真地在描字,却是突然说了一句,“大姐让我们不要想那么多。大姐好像一点也不想回水家。”

    萧氏听到水明轩的话,想着平常水玲珑对水如玉的态度,也没有诧异,年长性子安静,自然沉稳些,知道的事也就多一些,于是说道:“你们两个都要听大姐的话。”

    其实萧氏知道水玲珑聪慧,虽然话不多,但是心里很清楚她自己的出身和处境。

    母子三人正说着话,丫鬟秋霜走了进来,行了一礼,这才说道:“夫人,门外有客人来了,林老说是让我问一下太太见还是不见?”

    萧氏一怔,这个时候有谁会来,她自从做了水如玉的外室向来很少出去,也没有人人来拜访,怎么这时候却是突然有人在这下雨天来拜访。

    “是谁来拜访?”

    秋霜回道:“并没说是谁,看着像是大户人家的太太,后面跟了不少丫鬟婆子。”

    萧氏也想不出究竟是谁前来拜访,也没有再想,心里虽然迟疑,却已经从床榻上起来,回头对水明珠和水明轩说了一句,“你们两个好好写字,写完了就去找大姐玩!”

    水明珠高兴地应了一声,又低下头,兴致勃勃地开始描字。

    “你看着他们两个,我过去看看!”萧氏对秋霜吩咐了一句,这才走出去见客。

    前院正堂,寻常接待客人之所,不过在这座别院。这里向来是空置的,除了水如玉有还会谁会前来拜访萧氏这见不得光的外室。

    这会正堂却是人满为患,唯有一妇人高坐在正堂前的大红木椅上,正是早早出了水府的大太太宁氏。

    宁氏身穿红色牡丹百水裙,腰系一条淡红色腰带,贵气而显得身段窈窕,看见萧氏从厅堂走了进来,丹凤眼一亮,连忙起身,笑着迎上前,说道:“这就是萧妹妹,老爷也真是,好好的人为何要安置在这里,实在是委屈妹妹了!”

    萧氏原本刚一进来看见这么多丫鬟婆子,心里一惊,再看见宁氏笑着迎上前,说的那些话,却是明白了眼前这阵仗是怎么回事,眼神一闪,侧身避过宁氏的手,装作不知的样子,问道:“不知你是——”

    宁氏身旁站着的一婆子冷眼瞥了萧氏一眼,冷声道:“水家的大太太,难不成你还不知道?”

    “陈妈妈!”宁氏偏过头对说话的陈妈妈提醒了一声。

    宁氏口中的陈妈妈正是宁氏的奶娘,宁氏向来倚重陈妈妈,陈妈妈在宁氏,在水府也有几分体面,对萧氏的说话才会如此直接。

    萧氏转而望着萧氏,说道:“我家老爷已经告诉我,你既然为水家生了一子两女,怎么也不能委屈了你,这才派我来接你们母女回府!玲珑和明珠明轩是水家的子孙,怎么也不能流落在外!”

    萧氏看着宁氏真诚的脸色,心里却是有些怀疑宁氏的话,她现在还是见不得光的外室,怎么会值得宁氏亲自来接她回府?

    难道是萧家的案子已经平反了?

    宁氏一看萧氏没有说话,上前握着萧氏的手,打量了一眼四周的装置,说道:“妹妹,怎么不说话?难不成妹妹还想呆在这里,就算妹妹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考虑玲珑她们,她们年纪可不小了!”

    萧氏一听宁氏这话,心里也很心动,其实她一心念着的就是摆脱身上的这个见不得光的身份,进入水家,让玲珑她们记入水家族谱,只是她罪臣之女,哪怕是进水家做妾都没有资格,只是现在难道说真的要进水家做妾?

    做妾?她真的要做妾吗?

    萧氏不禁心神有些恍惚,望着站在眼前的面带笑容,满眼善意的女子,那一身红衣刺得萧氏眼睛生疼,紧紧握着手中的帕子,低垂着头,像是在考虑宁氏说的话,沉默了片刻,问道:“子君他打算怎么安置我们母女?”

    子君,是水如玉的字。

    宁氏听到萧氏居然直接喊水如玉的字,眼神一凝,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说道:“老爷他自然是希望你们能早点进水家,这不才派我来接你们母女,难道你还不明白老爷的想法?”

    陈妈妈一看萧氏迟迟不给的回答,脸色又冷了几分,说道:“萧夫人,大爷可是特意让我们来接你回府的,外面的人可都等着了!”

    萧氏看着眼前如此大的阵仗,也认为是水如玉是让宁氏来接她们母女回府,并没有怀疑。

    这份面子可是给的很足,当家太太亲自来接外室进府,这换了其他人只怕都感到不可思议。

    “既然是子君安排的,我这就去——”萧氏话还未说完,就被宁氏给打断了。

    宁氏直接对着丫鬟婆子吩咐道:“你们一个个都快帮萧妹妹收拾一番,也快带小姐少爷出来!”

    说着,宁氏有一脸难受地望着萧氏,说道:“老爷也真是的,也不给这里多安排几个丫鬟,让妹妹母女受委屈!水府那边我也已经安排好了,妹妹只管过去。玲珑都那般大了,应该要开始说亲了,还有明轩也该进学了。”

    萧氏不知道宁氏说这话是在提醒自己,还是在为自己好,看着宁氏一副为自己着想的样子,点了点头,面上一副非常感动的模样,说道:“我这就带她们去收拾一番。”

    宁氏点了点头,又说道:“不需带什么东西,府里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自管放心!”

    萧氏又对别院另一位丫鬟夏至吩咐道:“你先招呼着水太太!”说完,这才带着宁氏的丫鬟婆子进内院。

    陈妈妈找了个理由将夏至打发进内院,扶着宁氏坐下,轻声附耳说道:“太太,接下来的事你可要准备好啊!”

    宁氏看着萧氏风姿绰约的背影,眼神渐渐变得冷厉,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一勾,笑道:“没想到萧家的女儿居然也会做人外室,实在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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