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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犯罪心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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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锋利的手术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冰冷的光芒,杰森罗伯特突然出手,逼近了秦月。

    秦月心里早有准备,往后让了一步,避开了这一刀,抬脚朝着杰森的腰腹踹了过去。

    杰森的对战经验却很充足,手腕一转,夹在手中的手术刀朝着秦月的脚腕处的大动脉划去。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医生,对人体各个动脉血管了如指掌,知道划到那里会让人重伤垂死。

    秦月反应极快,腿猛地下压,两条腿劈成了一字型,躲开这一刀后,秦月猛地出拳,朝着杰森脆弱的腹部以下击去。

    杰森目光一变,往后急速后退,手术刀落下,朝着秦月的胳膊滑了过去。

    若是被那刀划到了,秦月这条胳膊怕是会废了,秦月不得不躲,堪堪收回了手臂。

    两人这么一交手,大约便知道了对方的深浅,论拳脚功夫,杰森自然不如秦月,只是他的反应极快,手中又有手术刀这样的凶器加持,秦月想要放倒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秦月从地上翻身站起来,戒备地看着对面的那个男人。

    这是秦月第一次见到杰森罗伯特,和他们推测中的一样,这是一个看起来木讷寡言的男人,老实忠厚的长相,本来应该让人感觉安心,然而,他眼中阴郁的神色,却将他身上的那种忠厚老实感毁灭得一干二净。

    杰森知道自己短时间内不可能制服眼前这个小姑娘,他站在那里,看着她,试图用言语让她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你知道的,留在这里,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

    杰森原本就是一个不善言辞的男人,说出的这些话,无端让人觉得可笑。

    秦月既然能找到这里,就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杰森隐约猜到她的身份,却并不想去深究,他让她离开,不过是为了争取一些时间,让他完成最终的献祭罢了。

    至于最终,他的下场会是如何,他已经不在意了。

    然而,秦月不可能离开这里,她看着对面站着的男人,看着他背后躺在手术台上犹在挣扎的年轻男子,秦月开口说道:“那是查理泰特,你准备对他做什么?像之前那五十六次一样,破开他的胸腹,取出他的脏器么?”

    秦月的话如同一颗巨石扔进平静的水面,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杰森最近抿了起来,瞬间明白了,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时为何而来,她根本不可能离开这里。

    说什么也是徒劳,杰森再次冲了过去。

    长久以来不间断的锻炼,在此时发挥了它该有的效果,秦月辗转腾挪,如同一条光滑的泥鳅,在杰森密不透风的攻击之中,游刃有余。

    手术刀划出的光芒让人眼花缭乱,秦月被晃到了眼睛,动作慢了一瞬,与此同时,剧痛从秦月手臂上传来,皮肤被生生划开的痛苦让她苍白了脸色,她清清楚楚地感觉到那把手术刀已然切入了她的肌肉之中。

    在他停顿的那个间隙,秦月忍着疼痛逼近到他的怀里,抬起的膝盖没有一丝留情地撞入他最为脆弱的地方。

    没有一个男人能受得了这样的疼痛,杰森罗伯特也不例外。

    惨叫声从他嘴里发出,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拿着手术刀的手,捂着自己的外部挂件儿,痛苦地□□着。

    高手之间的对决,只在分秒之间,杰森已然失了先机,没有一丝还手的余地。

    秦月将刺入自己手臂的手术刀拿了出来,猩红的鲜血,从她的伤口之中涌了出来,滴滴答答的落了一地,血腥味涌入秦月的鼻中,她浅褐色的眼睛慢慢的染上一抹艳色。

    秦月没有任何地留手,卸了杰森手脚的关节,确保他不会再有任何的反击之力,便将他像个破布娃娃似地扔在那里。

    胜负已定,床上躺着的男人似乎也明白了自己已经性命无忧,迟来地羞耻感,让他涨红了脸,嘴里呜呜咽咽地说着秦月听不懂的话。

    秦月的目光从他刺果的身子上扫过,瞬间便明白了他的羞耻从何而来,随手抄起一旁的白大褂,秦月扔到了他的身上,勉强遮住了他那已经碎裂完的羞耻。

    地上躺着的杰森只余下一张嘴还能自由活动,与刚刚的淡然木讷不同,此时的杰森像是完全变了另外的一个人,各种污言秽语从他的最里面冒了出来,像是要用语言这种对于某些人会产生作用的重型武器将秦月绞杀。

    只不过,如果嘴炮能将一个人说死的话,秦月也不用落得现在这种模样。

    这间小手术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秦月将自己的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确定自己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之后,秦月朝着地上还在谩骂不休的杰森走了过去。

    秦月没有受伤地右手把玩着那把刚刚伤到她的手术刀,过于锋利的刀锋上面,已经恢复了一片银白,没有残留下她一丝鲜血在上面。

    秦月蹲下身子,看在躺在那里的杰森,眼睛里似有层层叠叠看不见尽头的阴云在翻涌着。

    杰森像是感觉到了什么,那些咒骂终于消停了下来,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秦月,眼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恐惧之意。

    “你想做什么?”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因为身体上的疼痛,还是因为眼前这个漂亮的小姑娘。

    明明手上沾染了那么多的人命,可是真正轮到自己的性命遭受到威胁的时候,他却没有当初劝说那些受害者接受死亡的坦然。

    “你要干什么!!”

    在那把手术刀划破他身上的衣服,露出布满胸毛的胸膛的时候,他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这一把解剖过五十六条年轻生命的刀子上,传来的阴冷感。

    心中的恐惧再也无法遏制,杰森死死地盯着秦月,虚张声势地呐喊:“**神不会放过你的!我是**神神使,你是在亵渎神灵,你会不得好死,永坠地狱!!!”

    秦月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近似于讽刺的笑容,她歪着头,看着躺在那里的男人,脸上露出天真无邪的纯真神情:“叔叔,你在说声什么?**神,那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是秦月那句话,触动了躺在那里的男人,他脸上的惊恐之色瞬间消失,那张还算英俊的面孔上露出狰狞可怖的神情,他死死地盯着秦月,眼睛像是要从眼眶之中蹦出来一般:“**神是至高无上的神灵!!你怎能用东西这样不敬的词来形容**神,它无所不在,它会惩罚你,它会降下天罚,将你这个亵渎神灵的蝼蚁绞杀!!”

    杰森脸上流露出的狂热神情,让秦月有些心惊,他嘴里所说的那个**神,秦月从未听过,他如此坚定地信仰着那个神灵,在自己已经没有了任何反抗之力的时候,仍旧相信他的神灵会来救他。

    秦月撇撇嘴,觉得有些无趣,手上微微用力,手术刀切入了他的皮肤之中。

    从喉管,到腹部,秦月轻轻地划出了一个长长的血痕,看着渗出来的血珠,秦月神情不变,轻声细语地说道:“我的技术不如你的好,也不知道能不能完完整整地将你的脏器取出来,不过,最后的一个祭品不能用了,总该要有一个补充上的,你说是不是?”

    “既然你是神使,将你的身体献给**神,它应该会很高兴的吧?”

    狂热的思绪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下来,胸腹处的疼痛将他的理智换了回来,杰森看着眼前这个拿着手术刀的女孩,脸上的神情扭曲了起来。

    秦月没有在说话,手术刀又往下压了几分,这一次,已经深入到了他的肌肉之中,秦月甚至感觉到了手术刀的刀头似乎已经触碰到了他的肋骨。

    疼痛从伤口处涌入他的大脑之中,杰森眼前模糊一片,似乎又回到了年幼之时,深深的恐惧感席卷而来,那些被他压在心底最深处的绝望涌了出来。

    他并不是一个坚定的信仰者。

    他像是无惧死亡,却在真正感觉到死亡来临的时候,胆怯了起来。

    眼前的这个小姑娘,真的会杀了他。

    杰森崩溃了,眼泪鼻涕涌了出来,他绝望地嚎叫了起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秦月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为什么要杀那么多的人?为什么选定的都是年轻的男人?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破口一旦打开,想要挖掘出更多的东西,便会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

    五十六个年轻男人的生命,不过是因为一个老人荒诞的奢望,便生生地被夺去了。

    以年轻的生命为献祭,**神便会降下神迹,让他重获新生。

    这种几岁小孩都不会相信的事情,那个老者却是深信不疑,并且付之行动。

    查理泰勒,是最后一个。

    秦月看着杰森罗伯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个世界是一个讲究科学的世界,它没有一丁点不科学的神秘力量存在,谁能想到一个用手术刀救死扶伤的医生,竟然会相信这样荒诞的事情?

    秦月听到楼上有脚步声响起,她看着躺在那里,像是一滩烂泥似的男人,荒诞的不真实感,充斥在她的心中。

    如果他一直紧咬着牙关,全程都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秦月或许还会相信,这个人是完全的宗教疯子,已经失去了人类基本该有的感情。

    然而,他最后的惧怕,却让他的所作所为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其实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错误的,可是,他却仍旧举起了手术刀,将原本救人的工具变成杀人的东西。

    不过是人类的私心罢了,在那五十六条人命面前,他没有任何可以被原谅的理由。

    尘埃落定,曼特他们终于赶到,在看到地下室的情景时,他们便已经知道,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查理泰勒身上并没有太大的伤痕,不过因为这七天的囚禁,加之刚刚死里逃生,精神状态并不稳定,汉娜正在一旁做着安抚工作。

    杰森罗伯特胸口上的伤势不轻,他被警察带上了救护车,杰森罗伯特根本不敢看秦月,那种濒临死亡的经历,已经让他吓破了胆子,他再也不想去体验一次死亡接近时的感觉。

    这是多么大的讽刺,杀人如麻的人,竟然还会惧怕死亡?

    秦月被带上了另一辆救护车,曼特和斯考特两人坐在她的对面,看着护士在处理她手上的伤口。

    那长长的伤疤映入二人的眼中,刺痛了他们的眼睛,两同样关心她的男人因为她的莽撞而感觉到生气,却又因为她的伤情,而感觉到心疼不已。

    “爱丽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你让我怎么和你的父母交代?”

    曼特率先开口,脸上的表情严肃至极,只是握紧的双手却显示出了他的紧张和关切。

    他根本不敢去想,如果秦月不是杰森的对手,在他们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会不会是她已经冰冷的尸体。

    斯考特已经红了眼,他看着秦月,说话声中带着哽咽:“爱丽丝,我知道你自己有你自己的主意,可是,你能不能顾忌一下我的感受?就算你非要去,你就不能带着我一起去么?”

    秦月知道这次是自己理亏,不过却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当时若是再耽搁几分钟,查理泰勒的那条命,怕是会保不住了。

    曼特和斯考特也知道这一点,虽然明白,可是却不能接受,自己心爱的女孩,会不顾自己的性命,冒着危险去救人。

    “不会有下一次了,我保证。”

    秦月举起完好的另一只手,做保证,哪知道,护士清理伤口的时候用的力气大了一些,秦月痛得狠了,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见到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就算是再大的气,曼特他们也生不起来。

    她没有事情,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再去纠结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又有什么意义?

    秦月胳膊上的伤口看起来很严重,不过却只是皮肉伤,并没有伤到筋骨,医生将伤口缝合过后,开了一些消炎药,嘱咐秦月这些天不要沾水,也不要做剧烈运动,否则伤口崩开了,又要重新受罪缝合一通不说,以后留下的伤疤也会更大一些。

    斯考特看着正在写着医嘱的医生,愣愣地问道:“医生,我妹妹的胳膊上会留下伤疤?”

    医生的脾气不错,耐心地回答斯考特的问题:“这么长的伤口,留下伤疤是一定的,不过,年轻人恢复的好,小姑娘也不是疤痕体质,疤痕不会太明显。”

    听到此,斯考特瞪了秦月一眼,恨恨地说道:“叫你不听话,现在可好,留下道伤疤,以后可怎么办才好?”

    对于留疤这件事情,秦月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别说这伤疤只是留在手臂上,就是算留在脸上,毁了容破了相,她也不会在意。

    左右她也不是靠着这个吃饭的。

    秦月和斯考特两人出了医院,曼特正站在医院门口处抽烟,他脚下已经扔了一堆的烟蒂,显然已经是抽了不少的烟,浓烈的烟气似乎将他所站立的这片空间全部侵蚀了一般。

    秦月既不喜欢这烟味,她之前从未见过曼特抽过烟,眼下,曼特的样子,显然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困扰着他。

    秦月走了过去,用自己完好的那只手拍了拍曼特的胳膊——她倒是想拍人家的肩膀,只不过身高差距实在太多,她够不到。

    “曼特教授,怎么了?”

    听到秦月的声音,曼特下意识地掐灭了香烟,挥挥手,驱赶走身边的烟雾,他低下头,看着秦月绑着厚厚绷带的左臂,眉头拧了起来:“怎么样?”

    “小伤,几天就好了。”

    秦月随意说了一句,又将话题转到曼特的身上:“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看你这样子,显然有什么事情,是不是因为这次的案子?”

    秦月的猜测正中红心,曼特所担忧的正是这次的案子。

    他们可以确定,这次的案子罗伯特一家全部脱不了干系,然而,现在,他们抓到了正在作案的杰森罗伯特,罗伯特其它的几个成员,出事的时候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他们也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证明罗伯特的家人与这起案子有关系。

    靠推论是没有办法判决犯罪嫌疑人的罪,他们需要证据。

    听到曼特的话之后,秦月沉默了下来,有时候,法律就是这么让人无奈,明知道那些人有嫌疑,可是,因为关键证据的湮灭,他们却没有办法将他们绳之以法。

    见秦月的情绪低落了下去,曼特开口,安抚着秦月的情绪:“爱丽丝,别担心,总会找到证据的,他们逃不掉的。”

    秦月勾了勾嘴角,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露出一丝笑意,抓住杰森罗伯特的喜悦也掩上了一层阴霾。

    事情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没有人知道。

    ***

    秦月受伤的事情,她和斯考特两个根本不敢告诉杰西和科尔他们,如果被他们知道了这边的事情,秦月不用想都知道自己会面临着什么样的下场。

    因为秦月受伤,被曼特强制性地关在了旅店养伤,在她的伤势恢复之前,不允许她随便出门。

    秦月颇为无奈,表示自己只是手受伤了,并不需要这么郑重其事地养着。

    然而,没有人肯听她的意见,曼特和斯考特两个像是独断专行的暴君,将她的意见全部镇压了下去。

    见二人态度坚决,秦月无奈之下,只能乖乖地待在旅店里面养伤。

    曼特重新换了一个大房间,斯考特住进了秦月的房间,二十四小时全天监视着她。

    秦月倒是难得乖巧了下来,没有再闹什么幺蛾子。

    案件的进展并不太顺利,因为除了最开始时将秦月送回旅店,之后一个礼拜的时间,曼特他们都没有回到过旅店,秦月打过两次电话询问,不过曼特说了两句话之后,便挂断了电话,显然是忙得狠了,顾不上告诉她案件的进展。

    那之后,秦月便再没有打过电话。

    她这伤口,要拆线也要一个星期之后,现在再着急也是无用,秦月不得不按捺住性子,用斯考特买回来的一些报纸杂志之类的东西打发时间。

    斯考特买回来的报纸显然是被精心挑选过的,除了些娱乐新闻之外,就没有了其它的东西,那些杂志也是些时装杂志,教人化妆穿搭之类的。

    秦月对这些东西兴致缺缺,翻看过两次之后,便再也不肯去看,到最后,反倒是斯考特一个大男人,看得津津有味。

    人从忙碌之中,陡然空闲下来,便会觉得极为的不舒服,秦月不知道现在案子已经进行到了哪一步,不过嫌疑人已经被抓捕了,接下来,大约便是找寻证据,以便之后再法庭之上定这些凶徒的罪。

    秦月坐在窗边,透过落地的窗户看着下面马路上奔流不息的车流,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些什么,也许什么都在想,也许什么都没有再想。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将秦月发散的思绪唤了回来,她低下头,看着手机上那个陌生的号码,脸上的表情渐渐地变得凝重了起来。

    点开那条短信,秦月看到了里面的内容,极短的一行字,却让人有升起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亲爱的,我已经迫不及待。’

    秦月愣神,手机又一次震动了一下,她点开新进来的短信,看到里面的内容时,秦月的瞳孔瞬间紧缩起来。

    ‘若是罪无应得,你会如何去做?’

    秦月拿着手机的手骤然握紧,她看着那一行字,心里掀起了一阵波澜。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世界上,并没有什么□□无缝,只要做过,总会留下蛛丝马迹,这个人,怕是找到了那些蛛丝马迹。

    秦月闭上了眼睛,遮掩住眼底掀起的惊涛骇浪,她的脑子飞快转动着,想要将这个隐藏在背后的人寻找出来。

    他是谁,他想要做什么?

    秦月确定,这个人,是那个在网上发照片的人,也是那个发邮件给她,指引她找到杰森罗伯特的男人。

    他像是凭空出现,与这个案子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可是警方却没有找到他的一丝痕迹,在罗伯特一家落网之后,他便像是消失了一样,寻不到任何的踪迹。

    他调查她,他知道她那些埋藏极深的隐秘,他在暗中窥探着她,像是一个隐藏在暗影深处的巨兽,等待着合适的时机,便要将她拆吞入腹。

    他的目标,是她。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秦月的眼中已经毫无波澜,她将那两条意味不明的短信删除,像是从未发生过这件事一样。

    她何必着急,他的目标是她,他已经暴露了自己,必然不会隐藏在背后太久,他总归会将自己暴露在她的面前。

    她只要等着就好。

    “哥哥。”秦月扭头,看着趴在那里看着美妆杂志的斯考特,嚷嚷道:“我饿了,我想吃碳烤牛排和意大利浓汤。”

    斯考特目光从印刷精美的杂志上移开,落到了自己妹妹的身上。

    “好,我带你去吃。”

    ***

    七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很快便到了秦月拆线的日子,曼特百忙之中,终于抽出了时间,带着秦月去了医院。

    帮着秦月拆线的医生,仍旧是上次替她缝合的那个医生,看着伤口的愈合的情况,医生满意地点点头:“伤口恢复的不错。”

    秦月笑了笑,没吭声,一个礼拜的时间,像是废了一样养在旅馆,伤口要是再恢复不好,她怕是要抓狂了。

    拆线的时候,仍旧有些疼,不过比起手术刀割下去的疼痛,这点儿疼却算不了什么,几分钟之后,线拆完了,秦月看着略微有些红肿的胳膊,嫌弃地撇撇嘴。

    医生看着这个一直都挺老持稳重的女孩终于露出一丝小姑娘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笑,说道:“这是正常现象,稍等一会儿就没事儿了,你不用太在意。”

    秦月将卷起的袖子放了下去,将红红的胳膊遮住。

    “我不在意。”

    她说。

    ***

    曼特实在是忙得很,秦月拆完线之后,曼特便将兄妹二人带回了警察局。

    凶案组的人仍旧忙得不可开交,他们申请了搜索令,将罗伯特家的牙医诊所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搜寻了无数遍,可是找到的证据却寥寥无几。

    牙医诊所内到处都是罗伯特一家的指纹,只是在那个房间以及地下室之中,却只有杰森罗伯特一个人的指纹。

    杰西卡和汤姆森夫妻,一口咬定,他们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做了什么事情,他们对此一无所知。

    负责审讯的警察询问他们,自己的房子里有地下室,有装备齐全的小手术室,他们作为房主,怎么可能不清楚?

    然而,杰西卡和汤姆森却告诉警察,那房子不是他们的,他们只是住在那里而已,房子的真正主人是他们的父亲,杰森罗伯特。

    “警官,我不知道那个房子里面有什么,它是我的父亲十几年前买下的,里面的装修全是我父亲一个做的,我和我的丈夫全程没有参与过,我根本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父亲要装修一个地下室,要将那里弄成那个样子。”

    “天哪,你说我的父亲在那里杀了那么多的人,怎么可能?我们居然生活在死了那么多人的房子里面?!”

    杰西卡的情绪激动了起来,整个人歇斯底里地哭了起来,几次哭得背过气去。

    审讯显然进行不下去了,警察不得不停止了审讯,将昏过去的杰西卡带了下去。

    汤姆森那边,审讯进行的并不顺利,他和杰西卡的说法如出一辙,坚称自己对一切都毫不知情。

    “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论审讯员问什么,汤姆森的回答只有这一句话,他毫不配合,警察也拿他莫可奈何,只能将他重新关了回去。

    对卡洛斯的审讯,倒是有些进展,卡洛斯承认自己和那些死者认识。

    “这些都是这起案件的死者,他们都是和你喝过酒之后才失踪的,对此,你有什么解释?”

    审讯员疾言厉色,卡洛斯却丝毫不惧,他坐在那里,漫不经心地看着对面的审讯员,开口说道:“警官先生,总不能因为我认识这些死者,就认为我和这件案子有关系吧?我实话说了吧,我之所以接近他们,约他们喝酒,那是因为,我是一个gay,我喜欢他们,这个解释,你们满意吗?”

    审讯室隔壁的房间内,曼特和秦月他们看着监控器中卡洛斯的一举一动,听到卡洛斯的话,曼特愣了一下,仔细观察着卡洛斯的神情。

    卡洛斯扔在继续说着:“我就是喜欢那个类型的男人,高大威猛,英俊潇洒,你问我怎么那么容易喜欢上一个男人,我花心,我滥情,我就喜欢见一个爱一个。”

    卡洛斯胡搅蛮缠,他们却拿他没有办法,没有确实的证据,警方也不能定他的罪。

    卡洛斯被带了下去,曼特转身,看着皱眉思考的秦月,开口说道:“卡洛斯没有说谎,他确实是一个gay。”

    秦月点点头,卡洛斯的性取向并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之内,他在性取向上面没有说谎,可是并不代表,他没有在其他的方面说谎。

    就凭他在几个被害者失踪之前约了他们喝酒,而且他是最后一个见到被害人的。

    一次或许是意外,同样的事情发生几次,就不再是意外。

    秦月跟着曼特出了审讯室,两人回了办公室后,曼特将杰森的口供交给秦月:“杰森罗伯特将一切全都招认了,他承认自己是杀了五十六个人的凶手,他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不过,他说这些案件全是他一个人犯下的,和别人没有任何的关系。”

    秦月翻看着手中的资料,头也不抬地说道:“这是很正常的,他在准备杀查理泰勒的时候,将罗伯特一家全部支了出去,就已经表示了,他会将这罪责全部抗下来。”

    “而且,确实是他杀了这些人,他并没有说谎,至于有没有帮手,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不过罗伯特他们极有信心,我们不会有证据抓捕他们,所以他们才会这么有恃无恐。”

    “将一个人扔出去顶罪,其它的人全都摘了出去,他们对法律了解的还真是透彻,知道奈何不了他们,所以,即便被抓进了监狱,仍旧这么有恃无恐。”

    听到秦月的话,曼特有些不舒服,他皱眉,看了一眼秦月,见小姑娘低头看着杰森的口供,刚刚说的那番话,像是随口说出来的。

    曼特眉头微微舒展一些,怕是他想多了。

    秦月将口供看到一半儿,她突然抬起头,看向曼特,问道:“对了,托马斯罗伯特呢?他怎么样?”

    曼特没有想到秦月突然会问到这个人,愣了一下,之后方才开口说道:“托马斯罗伯特,他疯了。”

    三天前,警察去疗养院找托马斯罗伯特了解情况,见到的就是一个疯掉的男人。

    他一直疯言疯语,说自己恢复了年轻,恢复了青春,他甚至试图强x伺候他的小护士凯蒂,结果凯蒂反抗之时将他推到了床下,托马斯罗伯特摔到了颈椎,原本只是双腿不能动弹,现在却变成了高位截瘫。

    躺在床上的托马斯罗伯特像是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几次咬舌自尽,却被救了回来,警察去的时候,托马斯罗伯特像是已经认了命似的,如同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听到托马斯罗伯特的下场,秦月沉默无语,她想起了自己在地下室对杰森罗伯特的逼问,他说,自己杀了这么多的人,目的就是为献祭,将这么多年轻干净的灵魂奉献给**神,以使得神明降下神迹,使自己的父亲恢复青春。

    秦月想起那个充满童趣的房间,想起了墙上画着的那些色彩鲜艳的卡通人物,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沉了下去。

    五十六个卡通人物,是巧合吗?

    并不是。

    秦月呼出一口气,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曼特,曼特听到秦月说的话,立即安排警察去疗养院调查取证。

    等到晚上的时候,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那五十六个卡通图案,用的颜料之中掺杂着人类的血液,并且颜料之中血液的含量很非常高,经过比对之后,确定其中有一大部分卡通图案中的血液属于五十六个被害人,其余的一部分,因为时间太长,已经无法进行比对。

    警察将放在托马斯房间里面的玩偶全部带回了警局,他们将玩偶全部拆卸掉,然后,在那些玩具的身体里面,发现许多的东西。

    那些被害人被取出来的内脏,经过特殊处理之后,塞进了这些毛绒玩具的身体之中。

    听到这个消息,秦月脸上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她早应该想到的,如果为了献祭,那些内脏并不会被轻易处理掉,而且杰森罗伯特说献祭是为了托马斯罗伯特,这些东西在托马斯那里,并不稀奇。

    这些新出现的证据,对这次案件的侦办,有了极大的帮助。

    任凭杰西卡和汤姆森如何狡辩,对于这些放在他们面前的已经拆分开的玩偶时,他们已经是无话可说。

    疗养院的人说,托马斯罗伯特的房间装修是杰西卡和汤姆森一手操办的,而且,那些毛绒玩具全是被杰西卡带来的,她再三交代疗养院的人,不许清洗这些毛绒玩具,所以,每一次清洗,都是杰西卡带回家清理干净后,再送回来的。

    杰西卡说她对一切毫不知情,可是若是真的不知情,这些她亲手清理的毛绒玩具,又作何解释?每一个毛绒玩具的体内,都有被害人的内脏,她根本没有办法解释。

    那些卡通图案的绘制,上色,全部是由汤姆森包办的,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亲手调配的颜料之中有什么。

    铁证如山,夫妻二人根本无从狡辩,只不过,他们承认了知道杰森罗伯特杀人的事情,却不承认,他们也参与了杀人。

    “我们没有杀人,我们向上帝发誓,一切都是我的父亲做的,我们也是被逼无奈,他说,如果我们不按照他说的做的话,他会伤害我们的女儿。”

    杰西卡捂着脸呜呜大哭起来,像是被审讯员逼到崩溃,那情真意切的感情丝毫不像伪装。

    汤姆森仍旧沉默,他同样承认知道那些颜料里有人血,却不承认自己知道这些血是哪里来的。

    “有些绘画大师会在颜料里加入动物的血液,从而获得更多的色彩,着很正常,我用人血调色,并没有做错什么。”

    秦月对人类的无耻有了最新的认知。

    用人血调制颜料,有错吗?

    当然有,他用的那些血液,全部都是那些被杀害之人的鲜血,他怎么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秦月抿着唇,看着画面那头那人的无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