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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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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把床事,分成两种,一种是带来享受的,一种是繁衍痛苦的,那么无疑胡烈属于前者,而路晨星遗憾属于后者。

    到底人类对于这种隐秘而切肤的运动的底线在哪,路晨星总是找不到答案。

    今晚的她依旧只能无助地跪趴在他身下,再多不堪痛楚的占有,都是她理应付出的代价。

    “叫出来。”胡烈一手揪着她的头发,一手抬高她的腰,说出的话,字字都像是在极力克制。

    路晨星痛苦之余听出了胡烈话音里隐藏的轻微震动,闭着眼,努力从喉咙里捏着嗓子哭叫求饶。

    一场形似拉锯战一样的床事终于分出胜负。而路晨星就是那个被奴役的“战俘”,归属于胡烈,暂无赦免之日。

    路晨星极困,却仍然不能忍受身上的粘腻的汗液,准备起身冲澡,胡烈随手拉过毛毯盖到腹下,很快就带出了些许鼾声。

    路晨星洗干净从卫生间出来,头发还没有干。下楼准备喝点水,嗓子叫了一晚上,咽一口唾液都是钝痛的。手臂好像被扭到了,路晨星右手搭上左肩活动了两下,刚从楼梯上下来,就撞到了一个漆黑的人影。路晨星向后倒去后腰磕在了楼梯扶手上惊呼一声。

    人影不耐烦地嘀咕,“嘁。走路不长眼的。”

    声音很小,但是夜很静。这句话,一清二楚地钻到了路晨星耳朵里。

    路晨星揉着自己被撞的后腰,让那个人影先过了,才自己走到厨房开了灯,茶壶里没有水,路晨星打开冰箱发现,矿泉水只剩最后一瓶,她想想自己还真是运气好。

    原本的困意一下子被矿泉水给冰的精神了,嗓子却好像更痛了。路晨星搓了搓两个手臂被刺激出来的鸡皮疙瘩,这次上楼,路走的仔细了。回到房里,胡烈并没有被吵醒,路晨星蹑手蹑脚上了床,侧着身体睡在了床边。

    一早路晨星被敲门声吵醒。翻身时腰部的疼痛让她缓了好一会才应了声。

    “路小姐,吃早饭了。”小保姆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路晨星诧异地回答:“不用,我不饿。”

    这小保姆从来不主动喊路晨星吃饭,今天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路小姐,先生在楼下餐厅等你。”小保姆抓住重点又说了一遍。

    路晨星了然。坐起身,开始穿衣洗漱。下楼的时候,已经是九点二十三分。胡烈竟然还坐在那慢条斯理的吃早餐。

    古语有云:事出反常必有妖。

    路晨星低着头吃自己的那份,胡烈不开口,她也不敢多问。

    要说胡烈这个人,性格古怪,阴晴不定,路晨星纵然跟了他两年都没能摸透他的脾气。外头都说胡烈是个完美先生,作为s市最为实力雄厚的优质企业之一的胡氏集团创始人兼董事长,又兼具了外貌和良好的个人形象,就连市,委,书,记都要夸他年轻有为,是优质企业家代表。但是好像只要是在景园这栋别墅里,路晨星就没见过他表现出他完美先生的样子。留给路晨星的就只有暴躁易怒,粗鲁强势。衣冠禽兽,斯文败类,这八个字送给他真是再合适不过。

    “看什么?”

    路晨星只偷摸瞄了他一眼就被当场抓包。

    “你今天不用去上班吗?”跟胡烈说谎,往往下场都比较惨,路晨星识相地选择实话实说。

    胡烈吃的差不多了,用餐巾擦了擦嘴后扔到了桌上,离路晨星的餐盘只有一指之远,讥诮道:“这是你该问的?你该考虑的只有如何让我性致更好,而不是只会嚎叫。毕竟,这是你的工作,也是你的本行,我可不喜欢不敬岗爱业的员工。”

    身旁站着保姆,胡烈毫不避讳地说出让路晨星难堪的话。

    路晨星在小保姆的鄙夷眼光中,强扯出笑,说不出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她本就是做的最为人所不齿的工作,如果没有胡烈,她的下场不会比现在更好。取悦胡烈,才能让自己过得不那么悲惨,这是客观事实。

    胡烈冷冷地看着路晨星坐在那头都要低到餐盘里,收回视线的同时也将小保姆的神色尽收了眼底,冷笑一声,起身拿上挂在椅背的外套。

    胡烈走后,路晨星深呼一口气,身体松弛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样的提心吊胆中过着,会不会疯,幸好胡烈并不是每天都来。

    早饭后,路晨星坐在沙发上看访谈节目,小保姆收拾了桌子后开始拖地。

    路晨星蜷缩在沙发里,眼看着小保姆拿着吸尘器清理毛毯,垂着眼皮伸长手臂,借由吸尘器的长手柄清理着路晨星下方的位置,站着的位置距离她足有两米开外。

    路晨星歪着头看着电视里插播的广告,最近几年不孕不育和无痛人流的医疗机构,并驾齐驱长势甚好。

    路晨星扯了扯嘴角,表情略有讽意。

    你瞧,世界就是这样匪夷所思。一人毕生所求的,或许正是另一个人所避之不及的。

    空调被小保姆又降了温度,路晨星坐在沙发里一阵阵发寒,看向身后的空调时,正好和小保姆视线相交。

    小保姆的眼神是她熟悉的。

    就像嫌恶一只肮脏的阴沟老鼠一样的神色。

    路晨星嗓子隐隐作痛,放下抱枕,穿上拖鞋到厨房倒了一杯凉开水回了房。

    补眠到下午三点多,路晨星躺在床上失焦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杯子里的水已经见底,路晨星口干舌燥,不得不起床。

    “……呵呵,是吗?哎我跟你讲,我还是羡慕你的,你那家雇主虽然有点洁癖,不过就是多做点事,我这家才叫人受不了……哎呀,工资是开的高,但是让我照顾一个‘小姐’啊,真是的……我都不敢靠近她,谁知道她呼出一口气会不会都带传染病……”小保姆背对着路晨星在厨房里打电话,嬉笑间言语尖酸刻薄。

    路晨星手握水杯一言不发地站在小保姆身后,漠然地给自己倒水,小保姆听到声响大惊,手一抖,刚买的新手机就这么落到洗碗池里,发出“咣当”一声巨响,路晨星置若罔闻,小保姆是既心惊又肉痛,保持着背对着路晨星的姿势,一直到路晨星从厨房出去,才捡起自己的手机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确定还是完好无损才呼出一口气,低咒:“贱b,迟早烂大街上。”

    胡烈深更半夜来了景园,带来的还有一身刺鼻的酒气,路晨星被他制造的一声接一声的响动惊醒。睁开眼时,卫生间里灯光已亮,里面是稀里哗啦的水声。路晨星感觉头痛,昏昏沉沉,坐在床上,拱起双腿,一手捂着额头压在膝头,脑子里混乱的天旋地转。

    胡烈冲了个澡出来时就看到一小团黑影抱缩在床上,皱着眉按下室内灯,路晨星的状况看上去并不好。胡烈走过去,命令:“把头抬起来,做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

    路晨星勉强抬起头,胡烈一手探到她的额头上,路晨星的额头滚烫,双颊绯红,两只眼睛睁了半天都只有点缝隙。

    胡烈转身拿过手机,翻出家庭医生的电话。

    “……就是现在,立刻。”

    路晨星耳朵里都是嗡嗡的,听不清话。嗓子痛的几乎发不了音却还是说:“睡一觉就没事了。”

    胡烈并没有理会她的话,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关掉空调走出房门。一楼客厅乌漆墨黑,胡烈开了客厅水晶灯,去找水壶,却发现里没有一滴水,更不提热水。打开冰箱,却发现除开一盒吃了一半的榴莲其他什么都没有。

    榴莲,路晨星最讨厌吃的东西。

    胡烈一手甩上冰箱门,灌了一壶水等着烧开之际,点了一根烟。

    家庭医生来的很快,胡烈指着楼上说:“人在房里。”

    路晨星歪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中被人抱起上半身调整了睡姿盖上了毛毯。

    “……暑湿感冒,空调吹多了,平时凉的也喝多了,注意下。开点药……”家庭医生正说着,路晨星突然侧身扒在床边,捂着嘴呕吐出来。胡烈见状忙把垃圾桶踢到路晨星床边。

    一股浓酸味弥漫在房间里,家庭医生都忍不住掐了掐鼻子。

    等她吐的差不多了,翻开手心里全是残留的黄色胆汁,意识混沌却还把脏了的右手悬挂在床边。

    “看样子还是吊液会更快点。”家庭医生建议道。

    胡烈面无表情地听着家庭医生的话,眼神并没有离开路晨星。

    医生开的药很管用,路晨星隔天中午醒来已经好了许多。房里的味道隔了一晚,连她自己都无法不掩鼻,抬着右手,路晨星进卫生间冲去一身的粘腻。

    昨晚开始,路晨星就没有进过食,洗澡出来的时候,饥肠辘辘。房门刚开,就见到胡烈坐在沙发上篮球赛。

    小保姆正在奋力擦着柜子,见路晨星下楼,低着头翻了个白眼进了厨房。

    胡烈听到声音,放下遥控器,起身走到餐桌旁坐下。路晨星也没什么心力去说什么,整栋别墅里除了电视里的球场欢呼声,就只有厨房里的锅碗瓢盆相碰的声音。

    小保姆很快把午饭端了上来。胡烈随意打量了路晨星一眼,脸色还是差。等着小保姆给胡烈轻拿轻放好餐具,再转到路晨星那,碗底砸到桌面的声音就很突兀了。

    胡烈抬头,好整以暇地看着路晨星。果不出所料,路晨星没有任何要生气的迹象,默不吭声地接过碗筷,等注意到胡烈正盯着她看时,才又加了一句“谢谢”。

    胡烈的脾气就在她说了这句“谢谢”后突然爆发了。两手瞬间扯掉了桌布,那一桌的碗盘全部摔落在地,发出尖锐巨大的碎裂声,小保姆从未见识过胡烈如此暴戾发脾气的样子,身体抖如筛糠。

    只路晨星依旧坐在那,低着头看向地上的狼藉。她又哪里做错了吗?路晨星仔细在脑海里搜寻自己从昨天到现在哪些事是有可能惹到了他。

    “她是什么东西?”胡烈指着那个吓傻的保姆对着路晨星厉声发问。

    “保姆。”路晨星如实回答。

    “那你呢?”胡烈再问。

    路晨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情妇?二奶?奴隶?哪个听了他能不生气?

    胡烈死死盯着路晨星,等着她回答。

    “我,是你包养的女人。”路晨星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