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院子里涌起一股呛人的尘土。
几辆卡车引擎轰鸣着停下。
王强站在屋檐下,看士兵跳下车厢。
为的军官走上前,递来一张揉得皱的纸。
“王少校,物资到了。
你点验一下,签个字。”
王强接过单子,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
他签下名字。
士兵们开始卸货,动作粗鲁。
帆布猛地掀开。
王强探身望向第一辆车厢。
他整个人僵住。
车里堆满锈蚀的枪管,断裂变形的枪托,还有一堆辨不清用途的金属件。
浓重的铁锈味扑面而来。
第二辆车,是撕破的日军军服,沾着暗褐色污渍。
破洞的钢盔胡乱扔在一起。
第三辆,第四辆,都是战场上扒下来的破烂。
弹孔、血迹、焦黑的痕迹触目惊心。
王强感到一阵眩晕。
这就是上面说的“尽力争取”
?这就是他熬夜电报换来的“支持”
?
张光中、何一萍、李乐平听到动静也走了过来。
看清车上景象,他们脸上那点微弱的期待瞬间被冰冷的失望吞没。
李乐平是个直性子,他第一个按捺不住。
他手指那堆废铜烂铁,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王少校,这就是你们国军的诚意?”
“拿这些破烂打我们?当我们是什么?叫花子?”
张光中紧抿嘴唇,脸色铁青。
胸膛剧烈起伏。
何一萍眼中除了失望,更添几分毫不掩饰的讥诮。
“王少校,我们缺衣少食,可我们不是捡破烂的。”
王强张口,喉咙紧,说不出一个字。
他能解释什么?说他也意外?说他也被耍了?
“张队长,何政委,李副队长,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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