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哥踏进民俗会场时,青石板缝里还凝着未干的艾草汁液。
十二盏竹骨灯笼歪斜地挂在断梁上,他弯腰捡起半片傩戏面具,断裂处新鲜的木茬正对着监控死角的方向。
“三天前刚加固过的榫卯。”
李青禾蹲在倒塌的祭台前,间缠着的靛蓝蜡染带沾了香灰,“这锯痕是电动的。”
她指尖抚过横截面,腕间银镯撞在断裂的鲁班锁上,溅起几点带着铁腥味的火星。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与顾长哥腕间智能手环的警报混成某种诡异的和弦。
他蹲身捏起一撮混着铁屑的香灰,在舌面碾开时尝到熟地黄炮制过头的涩味——这是药农老张家特供的避瘟香,昨天晌午才送到会场。
“破坏生在两小时前。”
顾长哥吐出香灰,被玄参汁染黑的臼齿在月光下闪过寒光。
他转身时布鞋带起的风掀开满地狼藉,露出《天工开物》残页上半个带泥的鞋印,那纹路分明是镇上新开的化肥厂劳保靴。
祠堂方向突然炸开哭嚎,八十岁的扎纸匠吴老太抱着碎成八瓣的镇水兽,枯瘦的手腕上还套着顾长哥上月给换的雷火灸贴。
二十几个青壮村民举着铁锹围过来,钢刃映着手机屏上“传统文化保护协会”
群里的现场照片,每张图里都晃着半截印着化工标志的袖章。
“顾大夫!”
杀猪匠刘老三的砍骨刀劈进柏木供桌,“那帮龟孙子往河道排废水被我们逮过现行,定是报复!”
刀背震落的铜钱符咒滚到顾长哥脚边,卦象显示“山风蛊”
叠“火泽睽”
,凶中藏吉的变数正在东南方五里处蠢动。
顾长哥摸出三枚五帝钱掷向坤位,硬币落地时恰好拼出半幅河图。
他忽然抬脚碾碎东南角的瓦当,腐殖土里翻出半盒印着化肥厂ogo的薄荷糖,糖纸折痕与《考工记》里记载的墨斗弹线法如出一辙。
“去渡口。”
他抓起李青禾备用的犀角刮痧板,板缘残留的雄黄粉在月光下显出血丝状的纹路,“那帮人带着木工家伙什,要毁摆渡船上的龙舟头。”
化肥厂值班室墙上的《千里江山图》摹本还在摇晃时,顾长哥已经踹开了松木门。
五个穿工装的男人僵在满地刨花里,为的那个举着电刨,刀头还卡着半片湘妃竹刻的端午祭词。
“你们厂长没告诉过你们?”
顾长哥指尖弹出一把艾绒,火星在通风管道炸开的瞬间照亮墙上的安全生产奖状,“厂区排水渠用的是明朝的镇水碑,上个月暴雨没淹库房,全靠碑文里刻的二十八宿水口诀。”
穿蓝工装的男人突然捂住心口,电刨砸在顾长哥脚边,露出缠满绝缘胶带的握柄——那胶带缠法分明是古法造船用的八字结。
另外四人手里的鲁班尺开始诡异地自转,尺面浮现出他们老家祠堂的测绘图纸。
“知道为什么你们总梦见老家房梁开裂?”
顾长哥甩出五根金针钉住旋转的鲁班尺,针尾颤出的频率竟与在场众人的心跳同步,“你们在厂里打的每个卯榫,都在吸祖宅的风水气。”
他踢开电刨,露出底座刻着的族徽,那图案正与李青禾修复的家谱卷轴上的镇宅符咒相克。
穿蓝工装的男人突然跪倒在地,腕间智能手表显示他的窦性心律正变成祭神鼓点般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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