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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情人相见心情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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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穹之下,星夜璀璨。夜风习习,吹动着芦苇唰唰地响。

    田远站上一座土丘,极目远望,见东方有阴云笼罩,知道那里必是巫摘星居所。

    老白毛说巫摘星如何了得,田远虽然担忧,却并未完全失去信心。师父玄成子曾经说过,天下之大,正道无敌。栾旬、赵清河、季常子甚至师父玄成子,这些人的下场不正印证这个道理吗?即便巫摘星一统魔界又如何?只要想方设法地偷回封神印,自己便可以执掌诸神,到时候好好较量一番,胜败还是个未知数!

    田远思索良久,决定夜探巫摘星!

    忍着体内蛊毒肆虐,他纵身一跃,施展神行百变朝着东方飞去。

    一路飞行,一边想着如何才能拿到封神印,扎眼之间,飞出十多里地,遥遥地看到一处村落灯火通明。

    田远抬头看了看天空,见天上阴云所笼罩处正是这个村落。立刻停止脚步,轻轻地落在郊外荒地上。他沿着村边小路慢慢朝村子摸去。

    到了村口,见一队队甲兵举着火把,拿着长剑、长矛四下巡逻。田远暗自纳闷,看这些人的服色,似乎是训练有素的队伍,怎么会屈尊巫摘星之下呢?又一想,也许这老贼复制在瓦剌那一套,通过一些手段取得卫国君侯信任,调拨一彪人马供他差遣。

    田远见旁边一块瓦片,心下有了主意,凝集精神,施展意念力,控制瓦片朝旁边的池塘丢去!

    扑通!一声脆响,划破夜的寂静。

    “谁?谁在哪里?”

    众甲兵听到声响,如临大敌一般,飞快地奔到池塘边,用兵刃敲打着岸边的杂草。

    趁此机会,田远闪身摸进去,飞身跃上房顶,朝村内跑去。

    村子不大,只有四五十户人家,田远越走越觉得奇怪,明明是村子,却见不到一个农民,听不到一声孩啼。人来人往,个个是青衣装束的巫毒教弟子。他们一声不吭,低头做事。即便不得不开口说话,也是压低了声音,唯恐惊到旁人。田远伏在一处门楼上,窥视了良久,不知道巫摘星住在哪里。仔细回想在瓦剌时,巫摘星独自居住远离人群的帐.篷,那在这里,他会不会依然远离人群呢?

    有心抓个人问问,又怕这些巫毒教弟子不懂汉语,反而唧唧歪歪地坏了事。

    他抬头四下望望,见村子西北角有一处独门独院。心中思忖莫非是在那里?嗯,先过去看看再说!

    想到这,田远矮身站起,沿着屋脊、墙垣,朝着那院子奔去。几个起落之后,便到了那宅院房顶。

    田远凝目一看,忍不住大失所望。这是一所泥筑的土坯房,虽有墙有院,却陈旧不堪,房顶上长满了杂草,院墙被雨水冲刷的矮了半截,也就遮挡鸡狗等牲畜,连普通人都可翻身而过。

    巫摘星怎么可能住在这里?田远无奈地摇摇头,他正要闪身而去。忽听房门“吱拗”一响,一个身影从房中走了出来,田远急忙俯下身子,藏在及腰的草丛里,朝院子那人望去。只见那人腰肢纤细,身材瘦弱,似乎是个女人。

    果然不是巫摘星!田远轻轻地叹了口气,他小心地看着那人端着一个木盆走到院门口,“哗”地一声,泼了一些水在门外的粪堆上。接着那人拍了拍手,提着木盆转身又走了回来。将木盆放在院中水井旁,朝房屋走来。

    田远抬头又瞄了一眼,待看清那人的脸时,心突突直跳,不由自主地叫出声:“栾月!”

    房中住者,正是追随巫摘星而去的栾月。那日她趁着混乱潜进药罐药房,摔碎了熬制的珍馐丸解药,被田远追到郊外。分开之后,栾月丝毫没有感受到报复的快.感,反而觉得心情异常沉重。她恨田远、恨姜玉儿、恨高高在上的权贵人物、恨那些高兴快乐的夫妻。半年多的坎坷折磨,让原来那个聪明伶俐貌美如花的栾月变成了一个满脑子复仇的怨女!

    田远曾经是栾月活在世上唯一的心灵倚靠,可后来,先是失踪半年,杳无音讯。临淄再见之后,发现他却一门心思地关心姜玉儿,这让她极度抓狂!不,田远是我栾月的!谁想将他抢走,必须付出惨痛代价!因此,这才接二连三地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凤凰岭分离之后,栾月跟随巫摘星一路北上,住进了这个村子。这晚,忽听有人喊她的名字,似是田远的声音。她抬头朝田远藏身处望了一眼,暗夜之下,只觉杂草丛生,喃喃问道:“田远,是你吗?”

    田远喊声出口,知道无法再躲藏,他硬着头皮翻身而下,跳到栾月身前,说道:“不错!是我来了!”

    栾月心怦怦直跳,拼命地抑制住扑过去的欲,望,她一把抓住田远,拉入房中,冷冷地问道:“你、你怎么会到这里?”

    田远看着房中极其简陋,桌上摆着一排竹筒,竹筒旁边是一支手指粗细的蜡烛。一张白绢铺在蜡烛旁边,上面密密麻麻地画着很多奇怪的符号。

    栾月倚着房门,低头问道:“你、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吗?”

    田远本想摇头,却见栾月眼睛红肿,似乎刚哭过不久,心肠一软,不由地点点头,说道:“我、我是来、来——”

    “来做什么?”栾月抬起头,问道:“来看我倒霉的样子吗?”

    “不、不!”田远绞尽脑汁,自己来干什么的?明明说了不想再见她,为何食言?他紧张地摸了摸衣角,又攥了攥短剑,嗯,脑中突然有了主意,说道:“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说罢,他解下田栾神兵,递到栾月身前,轻轻抚摸着。

    “这把田栾神兵,是以我们两人的姓命名的,我已携带一年,现下将其交给你!唉,你一个女孩子,行走在外,必须要有防身的利刃才好!”

    说着说着,田远想起在墓中的情形,那时与栾月两人虽然面临危险,却并不害怕。如今近在咫尺,彼此之间却像隔了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栾月接过田栾神兵,问道:“你只是来送田栾神兵吗?”

    田远心念一动,想起自己所来的目的,暗想若是栾月能帮我偷到封神印,那该多好?转念又一想,不、不行!巫摘星肯定将封神印随身携带,栾月冒险,只怕有杀身之祸。

    “这——,我、我还想劝你离开巫摘星吧!他野心勃勃、逆天而行,只怕将来遭受报应的!”田远说道。

    栾月幽幽地问道:“唉,离开他,我能去哪里呢?”

    她看着田远,目光中满是渴望,渴望他能说跟我一起走!如果他说,那自己会毫不犹豫地跟他走,哪怕、哪怕放弃家仇!

    田远愣了一会儿,是啊,她一个女子,能去哪里?在这男权当道的社会,她如一叶浮萍,随水漂流。让她跟着自己走吗?可是自己身中蛊毒!随时都有生命之忧。房内静悄悄地,静的田远几乎可以听到栾月的心跳声,他不敢再做随意的承诺,不愿再让栾月空欢喜一场。

    栾月见他脸上阴晴不定,知道他终究不会让自己跟随,希望的肥皂泡又一次破灭了!她失望地问道:“你眼睛怎么那样红?”

    田远叹了口气,说道:“是蛊毒的原因吧!玉儿体内所中珍馐丸被我清理干净,蛊毒一股脑地进入了我的体内!”

    “啊!”栾月一声惊呼,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一头扑进田远怀中,痛哭道:“田远,我、我不是想害你的!”

    田远张开双臂,犹豫了一下,缓缓地抱着她,轻声说道:“我没有怪你,也不会怪你,这事本来就是我不对!我这是咎由自取。”

    “不、不,都是我不好!我们想办法找解药!一定要治好!”栾月扬起脸,看着田远,泪水如泉奔,难以抑制。

    “没用的!我已经不抱希望了!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愿望就是杀巫摘星报仇!栾月,你离开他吧!不管去哪里,总之一定要离开!”田远说道。

    “田远,不要逼我!不要逼我!”栾月一把推开他,跑到床边一头扑在床上失声痛哭。

    田远跟着走了过去,见她断腕处接了一只金黄色的鹰爪,心说这就是在巫毒教接的吧!虽然看上去丑陋、恐怖,却能弥补身体的不足。难道她是因为这才死心塌地跟着巫摘星的吗?

    “栾月,都是我不好,因为一时的激愤,这才害了你们栾府,唉,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不过反正我也会死于蛊毒,也算你为家人报仇了!”

    田远站在栾月身边慢慢诉说着,忽听远处传来极其细微的脚步声。急忙推了推栾月,说道:“有人来了,我得离开了!”

    “不!”栾月猛地从床上跳起来,一把抱住他,哭道:“求你不要走!”

    这时,那个脚步越来越近,已经接近了院门。

    田远十分焦虑,心说我夜探巫摘星是绝密之事,若被他发现,有了防备,再要偷袭,难如登天了!

    院门吱扭一声响,被人推开,轻飘地脚步声直朝房门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