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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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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宝钗在回到京城后,才深觉在扬州的日子才真是逍遥自在呢。

    在回来的第二天,薛宝钗这里都没有来得及做什么,在当天的下午便被豫亲王叫了出去。把这一年来在扬州所见所闻,一句不差的说给他听,还有要把孟时寒来之前交给她的一份用火漆封号的奏折,秘密的呈交给正德帝。

    当然不是交给豫亲王,事实上正德帝虽然说对豫亲王多有倚重,但是同样的心里也有两分防备他。像是江南这样机密的事情,虽然不介意说给他听,但是像是孟时寒呈给她的秘密奏折,豫亲王目前还没有查看的资格。

    解决了这样的事情,薛宝钗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第三天便回了娘家一趟。

    已经和薛姨妈有一年时间不想见,自然有许多的话要说。更何况薛蟠和方氏所出的儿子,她这个做姑妈的到现在都还没有见过。

    更不用说再有几日的时间,便是小家伙的周岁宴了。

    薛蟠和方氏的儿子叫薛湛,薛蟠在学识上一般,对比一些才子来说,他只能算是认识一些字,不是睁眼瞎。对于起名字他自然不会像是一些人引据经典神马。之所以会叫薛湛,也不过是薛家到了他这一辈,刚好是从水字旁,而湛这个字寓意也刚好。他希望儿子将来能够成为一个清湛廉明的人,故而取了湛字。

    虽然寓意简单,不过薛姨妈和方氏却都极为的满意。

    湛哥儿和薛蟠不愧是父子两个人,真是生的十足相似,特别是一双眼睛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放到一起,让人一见便知是父子两人。

    她这个姑妈第一次见湛哥儿,在这礼数上自然不能少。薛宝钗也不是个缺钱的人,出手的自然是好东西。一方通透温润的暖玉,冬暖夏凉,薛姨妈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在她看来,她的大孙子,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他都不为过。

    倒是方氏,因为礼物过重,颇为有些惴惴不安,不过很快见不管是薛宝钗还是薛姨妈都没有放在眼里。便也渐渐的放开,这才不提。

    过了湛哥儿的周岁礼,薛宝钗便开始准备起孟雪的嫁妆来。

    作为庶女,嫁妆的多少其实是有份例,五千两银子。但是用着五千两该怎么置办,也是一门学问。要知道五千两银子,虽然不算多但亦不少,置办的好,看着自然是一份体体面面的嫁妆,让人不敢小瞧。若是办的不好,呵呵,看着也就那样了。

    虽然说孟雪这里是得了孟时寒的青眼不假,在一众的姐妹之中,就数她在孟时寒面前有着三分脸面。

    虽然说孟时寒也确实说了,能帮衬就帮衬。

    但薛宝钗这里也不是冤大头。

    孟雪的嫁妆自然是以五千两的范围来置办。她这里再多少的添上一些,看着是一份体面的嫁妆就行。

    薛宝钗这是第一次办嫁妆不假,但是她的行动力确实毋庸置疑的。直接的让云卷去弄了一份和孟家家境相当的嫁妆单子过来。直接的交代云卷和云舒照着置办就是,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行了,差不多也就这样了。把单子给大妹妹送过去,让她看上一眼,问问看,还缺少什么吗?”薛宝钗只大概的扫了两眼,便开口说道。

    连翘应答了一声,自是下去办不提。

    云舒开口说道:“大奶奶,这一份嫁妆是不是太厚实了一些。要知道大姑娘虽然说是长女,但是她是庶女,她如今的嫁妆办成这样。往后二姑娘等人就要跟着走了。”大姑娘的嫁妆着实不薄,一共五十六台,里面的东西虽然都不是顶好,但也不算差,一个庶女的嫁妆能办成这样,抬出去绝对体体面面。让一众庶女羡慕。更加不用说,其中还有两间铺子,一间胭脂水粉一间布料。虽然不是在闹市之中,但是都是盈利不算差的铺子。

    要知道一般来说,庶女若不是嫁进高门大户里的话,很少会当家主母给庶女陪嫁铺子的。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能给她置办一份过得去的嫁妆,已经是仁慈,还想要铺子,做梦。

    是以,孟雪的嫁妆绝对让一众庶女羡慕。

    “这又什么?随后的二姑娘若是出阁的话,我们未必会回来。自有太太操心。至于三姑娘,四姑娘,五姑娘,那都是太太的亲女,更加不用我操心了。无妨的。”她之所以会答应帮着大姑娘办嫁妆。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她看孟雪还算顺眼孟时寒这里也嘱咐两句,她才愿意插手。至于等到孟霞时候,自然不归她管。剩下的孟涵孟清孟洁的嫁妆更加不用她操心了。

    云舒不自觉的点点头,“到底是奴婢浅薄。没有想到这一处。”

    *

    鹤兰看着手中的蓝皮小册子,心下替自家姑娘高兴得同时,也不忘记对连翘露出笑脸,“真是有些过意不去要劳烦连翘姐姐特意的跑一趟。不若进去歇歇脚,喝杯茶水再离开吧。”虽然她还不知道大奶奶帮自家姑娘办了一份怎样的嫁妆?不过看着这个嫁妆册子,便也知道,必定不会太简薄。

    “不了,大奶奶那里事忙,还有不少的事情等着我处理。改日得了空闲的时间,再过来大姑娘这里讨茶果也不迟。”连翘笑着说道。

    鹤兰也知道薛宝钗在家里停留的时间不多,更是知道为了大姑娘的嫁妆一事,不止薛宝钗忙,就是她手下的几个丫鬟也不得空闲的时间。便也不再强求了,不过却拉着连翘的说,再三的说了,得了空闲一定要过来等云云话语。

    连翘这里也没有强求,很快便也离开了。

    鹤兰这里拿着小册子欢天喜地的进了屋子里。

    孟雪看着鹤兰递过来的册子,面上飘过一丝红色,伸手翻了翻。一页页的看过去,用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便也翻完了这一本册子。见到上面的东西虽然谈不上多好,不过却也都不差。便也知道薛宝钗这是用了心的,心下当下感激不已。特别是在看到最后一页的时候,见上面所写的都是好东西。

    一套累丝嵌宝石金凤的头面,一套翡翠头面,一套珍珠头面,外加一对比翼双飞玫瑰佩,每一个挑出来,都要好几百两银子,这几项加起来就已经有差不多两千两银子了。

    公中给的只有五千两,这些东西一看便知道薛宝钗自己出银子添上去的。

    心下更是感激非常。

    看来果然还是姨娘有先见之明。

    知道和大哥交好才好,先不说这些东西的价值,就单是脸面的问题。更何况有了这些东西,她嫁到周家才更有底气一些,毕竟在没有生下子嗣之前,嫁妆就是女子到婆家的底气。

    *

    金秋十月初九,宜嫁娶。

    今日是孟雪出嫁的日子,虽然说是嫁女儿,但是因为孟雪是长女,孟父也是个好面子的人。加上对孟雪这个女儿颇为的看重和喜爱,故而便吩咐柳氏要办的热闹一些,毕竟是家里第一个出嫁的女儿,她的婚事若是顺利的话,那么接下来几个女儿的婚事也会跟着顺畅。

    柳氏自然不乐意给庶女做脸,但是既然孟父开了口,而柳氏也是个有点小迷信的人,这才不情不愿的操办起来。

    “母亲,大嫂真是没把你看在眼里。你好歹也是她的婆婆,她居然这么对你。”孟洁看着统一穿着新衣,面带笑容的婆子和小厮,抬着一抬抬的嫁妆从孟雪的院子里出去,一溜串,仿若看不到尽头一样,忍不住妒忌了一把,转头对柳氏说道。

    孟雪不过就是个庶女,所嫁的人家也并非是什么高门大户,有必要给她准备五十六抬的嫁妆吗?家中嫡女也不过才是这样的份例。她早先听丫鬟们说起大嫂私下里还贴补不少给孟雪,真是太不公平了。

    柳氏虽然心中对于孟父让薛宝钗打点孟雪的嫁妆,心里有两分的怨言,不过很快的便在桔梗的开导之下释然。像是这种给庶女置办嫁妆的事情,其实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办的好,别人不一定会领情,若是办的差了,就一定会被说是刻薄庶女。让薛宝钗接手也好,反正给庶女办嫁妆的银子就那么多,若是想要办的风光必定要自己贴钱。

    她可不乐意把自己的私房钱贴给一个庶女用。

    只是现在看着孟雪有这样一份体面的嫁妆,柳氏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因为这一份嫁妆一看便知道是用了心,且薛氏一定没少贴补。再想到薛宝钗回来的时候,给她带来的礼物,不过就是一些绸缎布匹,连件贵重的东西都没有。想到她送给孟雪的那三套头面首饰,加起来有一千两都不止。

    她这心里便越发的不舒服了,语气里便也带了两分阴阳怪气,“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是她的亲婆婆。”

    在旁的曹氏敏锐的察觉出来柳氏对薛宝钗的不满,转了一下眼珠子,开口说道:“这下子你知道有一个和你一心的儿媳妇有多么重要吧。”

    “大嫂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皇上赐婚,谁敢违抗。”她虽然是心疼侄女,但是总不能为了侄女,违抗圣命把一家子的命也给搭进去吧,只能说环姐儿和寒哥儿有缘无分罢了。不过想着侄女对孟时寒的一片痴心,到现在都还没有说定人家,心里也便生出两分叹息,“倒是有些可惜环姐儿这么好的孩子。”

    曹氏的声音顿时有些低了不少:“妹妹,知道你心疼环姐儿。但是这是圣上赐婚,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只能说我们环姐儿没有福气。”眼见柳氏脸上的更带了对柳玉环的心疼,心里边满意两分,“大妹妹,虽然现在这个时候说这话并不和适宜,但是嫂子想要求你一件事。”说着脸上便变得有些悲戚戚,声音里也带着两分哭腔。

    柳氏看着眼眶里都带着泪水的曹氏,心里一下子也有些慌,便着急说道:“嫂子,有什么话好好说就是?我们一家子骨肉,用不得求这个字。”

    “请大妹妹你成全环姐儿的一片痴心。”曹氏悲戚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