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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农门天骄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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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昭从昏睡中醒来,他一睁眼,就看见床边坐着一位妇人,有些眼熟,好像是聂向文的生母林氏。

    对方见他醒来,眼泪唰地掉落,一下子扑倒在他身上,哭道:“我的儿,你可终于醒来了,都是母亲的错……”

    这……怎么回事?

    杨昭脑子还晕乎乎的,那天刚从堤坝上下来,他就晕了过去,连日来的心力憔悴和体力透支,让他再难支撑。

    “洪峰结束了?”

    林氏这才意识到自己唐突,她坐直身体,擦了擦眼泪,笑着说:“这一次是结束了,听知府大人说,上游几个州府已经停止了暴雨,水位开始回落。”

    杨昭松了口气,疑惑地看着林氏:“您是……?”

    林氏眼底又是一热,她忍了忍才道:“我是京城沈家,沈太傅的儿媳林成碧,是你的亲生母亲。”

    原来林氏当日见了聂偿恩背后的香疤,加上本就对他莫名的好感,心中已信了十分,她终于决定彻查当年之事,州府官员为了巴结她哪里有不愿的,一查便查出聂向文与聂偿恩的真实身份,那些事并不隐秘,此前不过是林氏不愿细究罢了。

    聂偿恩从小不受重视,在聂家有如仆人,聂大富和马氏甚至曾打算扔了他,后来聂大富的姐姐来劝,说是兴许日后有贵人来寻,他俩这才留下了聂偿恩,并给他起了这样的名字。

    偿恩,偿恩,偿还谁的恩?

    后来,聂偿恩分家独出,转头便不知去向,聂大富与马氏早已对所谓的“贵人”不抱期望,一开始也没当回事,直到不久前林氏寻来。

    聂家心虚不已,又抵不住沈家的诱惑,铤而走险给聂向文点了香疤,拿着当年的信物找上了林氏,要聂向文冒充沈家血脉认祖归宗。

    其实林氏初见聂向文并未生出熟悉和亲近感,她在聂向文的身上找不到沈林两家的影子,可她害怕失望,面对信物和香疤,她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什么都不想追究。

    整整二十年,她太想念她的孩儿了。

    “是母亲对不起你,呜呜……”林氏说着又哭了起来。

    听了林氏的话,杨昭并不如何吃惊,他心中早已怀疑,不止是聂大富与马氏的区别对待,就连长相都是聂向文和他们更像一家人,而自己多半是捡来的,只是玉简中没有提过,他便不曾深究。

    看来,玉灵所说的任务难度提高,也包括了其中透露的信息。

    他需要更信任自己的判断。

    **

    进入八月,此次洪灾终于宣告结束,湖州十二县被淹了八个,其中以青永、德丰两县最为严重,一时间孤坟千岗,方圆百里不闻鸡犬之声。

    洪峰走了,洪水还未退,水患带来的伤痛非一朝一夕可解,灾后重建是历时良久的过程。

    钦差留在湖州督办洪灾善后事宜,杨昭终于能回到杏阳县,离开府城那日,百姓堵满了长街两侧,一眼望不到头,不论长幼,不分性别,在杨昭所经之地纷纷拜倒,齐声高呼:“恭送聂大人!”

    声传千里,响彻天地!

    杨昭一路致谢,短短几里路,足足走了两三个时辰。

    等杨昭同百来个民夫一道进入杏阳县的地界,俆妙君已在城郊二十里外迎他,杨昭见她气色红润心中渐安,尽管时有书信联系,但不见面心中总是挂怀。

    林氏也下了轿,她知道偿恩娶妻张氏,此时她握着对方的手细细打量,见张氏俏若春桃,清素若菊,比京中的官家小姐们还要端庄得体,心中欢欣不已,又在得知张元彤已怀胎三月后,高兴得哭了出来。

    沈家,会一代又一代地传承下去。

    同样兴奋的还有杨昭,他难得一见的痴呆相,尽管几世任务他做了无数回父亲,可依旧不会少半分感动,每当他们离开一个世界,最舍不得的,永远是子女们。

    其余民夫纷纷上前道喜,有富户说要为小少爷塑一座金身,桂七则表示想给小少爷做个护卫,一行人暂且忘记上下尊卑,说笑着往县城而去。

    远远的,他们已经看见了杏阳县的城门,老旧的砖石斑驳了岁月,留下历史的痕迹,有几位民夫当场跪下,亲吻脚下的土地。

    杏阳,他们终于又回到了这里。

    这是他们的家!

    又走了一里路,直到临近城门,他们才发现城外守着许多人,有县衙官吏,有乡绅百姓,足有数万之多。

    人群见聂偿恩来了,自觉让出一条道,四个大汉抬着一座石碑上前,石碑上刻着一行字——“杏阳县万民祈聂偿恩君本命长生”。

    杨昭只觉得胸中滚烫,眼底一热,再次深深施礼。

    太傅曾说,为君之道,必须先爱苍生,君子脊梁不可折,唯为万民无不可。

    百姓们夹道相迎,等杨昭回到县衙已是傍晚,他招来典史同去牢狱一探,坐实了聂向文勾结盗匪,意图打劫杏阳县之罪,依照《鸿律》当审决枭示。

    杨昭即刻下令,缉捕聂向文!

    两日后,聂向文并聂大富、马氏被缉拿归案,他们一家在听说林氏前往东山村探查当年之事后,便心虚地逃了,起初官差拿人,他们还误以为是林氏派来的,聂向文想着依林氏的性子,大不了吃点儿板子,于是没有躲入空间,任凭官差将他绑了回去。

    直到入了衙门,得知罪名竟是勾结盗匪时,聂向文整个人都吓懵了,那几个盗匪不是都被清理干净了么?!

    这时,杨昭传了证人上堂,正是那名匪首。

    瞎了一只眼的匪首阴冷地看着聂向文,将聂宅管家如何联络他,如何为他通风报信,事后又如何想灭口之事一一道来,幸亏县令夫人早有防备,才让他暂且保住一条命。

    待他说完前因后果,旁听的百姓们早已恨得咬牙切齿,而对始作俑者聂向文,更是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寝其皮!

    而聂老汉与马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被匪首的话惊得魂飞魄散!二郎竟有如此胆子?要知道抢劫官府粮仓之事一旦被人抓住不放,完全能判成谋逆之罪,那可得诛九族啊!

    两个人连哭都哭不出来,脸色灰败毫无生气,仿佛被狂风蹂/躏过的枯叶……

    就连聂向文的妻子刘岚儿,都趁此机会提出和离,她早已受够聂向文的好色,这一次聂家人逃跑,更是将她一个人扔在了聂宅!

    眼看聂向文再无翻身之术,杨昭扔出木签正要判罪,忽然,众目睽睽之下,带着木枷的聂向文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在场诸人还以为是幻觉,他们使劲地揉揉眼睛,竟然真的不见了……?

    聂向文自然是躲入了空间,他深恨自己不够警醒导致了如今的危局,此刻他被押入县衙中,即便出了空间一样是在原地,唉……只得多等几日,待其余人放松警惕,他便能趁夜逃走!

    这一等,就是六七日,空间中有碧池可饮,虽不饱腹,好歹不至于饿死渴死,这日,他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闭上眼睛默念道:我要出去!

    一阵天旋地转后,他落了地,还未适应外面的光线,却听“嗖”的一声尖啸,伴随着凌厉的风划过他耳侧,聂向文只觉右耳一麻,接着剧痛袭来,痛得钻心。

    地上,是一片血淋淋的耳朵。

    “啊啊啊——!”聂向文捂着右耳在地上打滚惨叫,他得尽快用碧池修复身体,否则他一定会生生疼死。

    “进去!”

    “我要进去!”

    “碧池!让我进去!!!”

    然而,空间就像未曾存在过,毫无回应。

    此时县衙内灯火通明,火光之下,杨昭的脸被映得柔和许多,可他嘴里吐出的话却冰冷又无情:“既是妖物,那便绑了烧死吧。”

    “不!!!放开我!求求你们,别杀我!!!”

    聂向文肝胆俱裂,可惜一切已成定局。

    他被带上广场,封住口鼻,绑在了一根木桩上,木桩下方堆满了柳条和柴火,几个差役持着火把站在两侧,另外的差役们则围城了圈,圈外挤满杏阳县的百姓。

    那可是妖啊,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娘,他是个什么妖怪变的啊?”

    妇人见了自家孩儿,心中一惊道:“你怎么来了?快回去!”

    “不嘛,我就要看杀妖!蛋儿说他是土豆精变的。”

    “我没有!阿奶说他是火锅精变的……”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脸色赤红地分辨道。

    “别瞎说!火锅也能成了精?”那妇人扯着俩小孩便走,都说小孩的眼睛最干净,万一见到脏东西怎么办?

    她们身后,熊熊火光燃起,将杏阳县的夜空映得一片血红。

    **

    青山远,风瑟瑟,又是一年秋。

    枫红树影掩映间,上百间屋舍集成一座大院,足有七八十亩地,院子大门正上方悬挂匾额,上书“杏阳书院”。

    桂成灵交了牌子进入藏书阁,他如今已是杏阳书院的一名学生。

    提到这杏林书院,鸿国上下无人不知,只因它的创建者是鸿国最年轻的“三元”状元,历经两代帝王,不到四十就官拜户部尚书的沈偿恩,就在人人都以为他将被钦点入内阁时,他却辞官归乡,办起了这间杏阳书院。

    三十年间,书院为鸿国培育了无数股肱之才,其中进士三十七人,举人一百二十人,秀才童生更是不知凡几,如今的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翰林院侍读学士,及新入内阁的东阁大学士,均曾求学于杏阳书院。三年前新帝登基,特意召见了山长沈偿恩,并亲书“杏阳书院”匾额,至此,杏阳书院成为鸿国第一书院。

    桂成灵家世不显,父亲只是个都指挥经历,能进入这里读书,多亏他太爷爷与山长的交情,他曾偷听下人们说,太爷爷年少时只是个赌坊里的混子,后来跟了山长,才渐渐有了出息。

    书阁中藏书何止千百,桂成灵找了许久,也没找到那本有山长批示的《千字文》,传说有缘人才能遇见,难道他真的无缘么?桂成林老成地叹了口气,他今年虚岁八岁,正是启蒙的年纪,此时却愁得像个小老头。

    “小友为何叹气?”寂静中,忽然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

    桂成灵一回头,原来是位须发皆白的老人,看起来有些面熟,或许是藏书阁管理书籍的老爷爷吧?见对方面色和蔼,桂成灵嘟着嘴道:“老爷爷,您将山长的《千字文》放到哪里去了?灵儿找遍了都找不见。”

    老人呵呵笑起来,问他:“你已开始学《千字文》了?学得如何?”

    “我已经能通篇背诵了!”桂成灵骄傲地挺起小胸脯。

    “哦?资父事君,曰严与敬的下一句是什么?”

    “孝当竭力,忠则尽命。”桂成灵摇头晃脑,朗声背道。

    “孔怀兄弟,同气连枝呢?”

    “交友投分,切磨箴规。”

    “信使可覆,器欲难量,何解?”

    “墨悲丝染……咦?您说解啊……”桂成灵挠了挠脑袋,这一句先生还未讲过,他越想越急,怕自己答错就得不到山长的《千字文》了,眼眶里已经有泪水在打转,扁着嘴道:“老爷爷,灵儿不知道。”

    “呵呵,它是要告诉你,说过的话要兑现,须经得住反复考验,为人处事,心胸器度要大,要让人难以估量。”老者拍了拍桂成灵的头,走到一排架子前取下本书,他轻轻擦拭书册的封皮,又将它递给桂成灵:“当日赠我书的先生曾送了我四个字,今日老朽也将这四个字转赠小友,盼你能记得。”

    他一字一顿徐徐念出:“天道酬勤!”

    桂成灵一头雾水地接过书册,一看正是有山长批示的《千字文》,心中一喜,破涕为笑,鼻子还吹起一个泡泡,他向老人道过谢,蹦蹦跳跳地离开了藏书阁。

    经过讲堂时,内堂正面悬挂着一排画像,桂成灵无意识地扫了一眼,这些天天能见的景象早不能勾起他的好奇心,忽然,他脚步一顿,右边数第三幅画上的人非常眼熟——那是一位约莫四十岁的中年人,但见他双目威仪,清风雅正,如胸藏万汇。

    桂成灵瞪大了眼睛,抬脚匆匆往藏书阁跑去,他认出来了,方才那位老爷爷正是杏阳书院的山长!

    等他再回到书阁之中,却已不见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