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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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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村东往家走,明天就要和kk见面了,本打算回家早点睡,但进了家门又出来,径直向小雷饭店走去。

    时间不早了,饭店里已经没客人了,王妈妈洗漱准备睡觉去了,王小雷正在收拾饭店门口的桌凳,夏天天热,大部分客人喜欢在户外吃烧烤。

    见常志鹏过来了,王小雷把手中的桌子放下,拿个凳子坐了下来,常志鹏顺手拿了一个凳子,和王小雷隔着凳子,面对面坐下。

    从小在一起,王小雷很了解常志鹏的习性,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心里再想什么,“明天就要去见那个经纪人了,是不是心里有点紧张啊?”王小雷宠爱眼光的看着他,罕见的没有挑逗他。

    “就你能,”常志鹏咧嘴笑,白了一眼王小雷,“什么事都能猜到。”

    常志鹏站起来摆了摆椅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说:“都确定要签约了,心里更是忐忑不安了,辞掉现有的工作,去当艺人,以后也不知道是好是坏。”说惯性也好,说惰性也罢,打破现状,重新开始,大多数人心里都会充满忐忑、犹豫和不安。

    “人都是这样,”王小雷瞬间变成了心灵大师,“对新的道路充满了迷茫,尤其是你,舍掉稳定的工作,去一个全新的领域重新开始,有点恐惧是在所难免的,但你也没什么可怕的,大不了重新再来,你不是还有我吗?”

    听到这句话,常志鹏若有所思的抬头看了看王小雷,王小雷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意思是打包票。

    “别怕,好好干,实在不行,我养你,我开这这么大的饭店,管你吃饭那不是小小意思。”王小雷彰显着壮志凌云的意志。

    王小雷说完,常志鹏的眼睛禁不住的有些湿润了,昨天想签约,但家人有些反对,自己只是想尽办法得到家人的支持,今天家人支持了,辞职签约定下来了,心里又感觉到空落落、失落落的,虽说一天各种事不少,但这种感觉就像没有出口的水流,越积越多、越积越大,晚饭后自己溜达了一圈,想起了过往的种种,情绪都开始有些惆怅了,王小雷的话语就像一把锋利的铁锹,在他的心中掘开了一道口,积压的情绪霎时间倾泻出来。

    “切,都多大了,还哭,要不要脸。”看到常志鹏红润的眼睛,王小雷走过来抚摸他的头发。

    “谁哭了,你才哭呢。”王小雷那样一说,常志鹏“噗”的一下笑了出来,话语中还带着哭腔。

    “就是哭了,眼睛都红了,还不承认哭。”路旁的杨树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随风摇摆几下,说出了真实情况。

    常志鹏随手抽了一张纸,看了一眼杨树,心道:“一会走的时候再说。”

    王小雷又劝了一会,常志鹏的情绪平复了好多,时间也比较晚了,常志鹏起身回家,明天要和kk见面,得养足精神,回家也是逼不得已。心里很想和小雷一起睡,但想到折腾的走路都晃的样子,还是回家吧,免得见了kk,人家以为身体有毛病呢。

    王小雷把剩下的桌子搬进屋里,常志鹏看王小雷进屋后,在刚才说话的杨树上乱踢几脚,然后气势汹汹的往家走,杨树鄙视的说了一声:“就你那点力气,还不如挠痒痒呢。”

    第二天早早的起来,大哥常志华开车带着常志鹏去的市里,在襄州市最高档的商场,买了一件休闲的白色短袖衬衣,一条休闲西裤和一双休闲皮鞋,kk是娱乐圈里的人,见他不能太正式,又不能太随意,想了半天,选择了一身休闲的西装。这样既不呆板,也不显得随意。

    在试衣间换好衣服,打算开着皮卡车去高速口接kk,想到娱乐圈里的人比较爱面子,跟同事借了一辆不错的车去接kk。

    kk比较守时,约好的11点下高速,10点50就到了,知道彼此的车牌号,认识也比较容易。kk性格比较爽朗,没带司机和助理,自己开车过来的,说是有事,其实就是和常志鹏见一面。

    相见后,kk上上下下把常志鹏打量了一番,常志鹏的身材和衣服架差不多,一身还算高档的休闲西装穿在身上,显得腿更长,腰板更直,短寸头发,根根直立,精神十足。

    “你比电视上帅气多了?”kk握过手中,又在常志鹏的肩上拍了拍,明显对常志鹏十分满意。

    寒暄过后,两车三人来到一家西餐厅,常志鹏已经订好了酒店,但kk提议去西餐厅,今天见面的主要目的是了解彼此的情况,西餐厅安静、隐蔽,说话方便也保密。

    进了餐厅,找了偏僻的一处坐下,襄州市吃西餐的人不多,即便来的,大多数也是来尝个鲜,所以用餐的人不多,即使这样,还是有人注意到了他们,不过话说回来,帅气十足的长腿常志鹏和个性十足的kk,不引起别人注意倒是不正常了。

    坐下后,正在点餐的时候,一男一女两个人走过来了,常志鹏一看认识,男的是隔壁科室的同事程浩,女的是他女朋友,两个人已经订婚了,下个月就要结婚。

    “常队长,这么巧,你们也在这吃饭?”程浩拉着女朋友还没到跟前就打招呼。

    “过来吃点饭,要不坐下来一块吃。”常志鹏是局里的中层领导,程浩是一个职工,他得维护领导的尊严,说话的时候一本正经的,站都没站起来。

    “不了,我们已经点好菜了,就在那边。”程浩指了指靠门口的位置。

    “这就是你们局里的常队长啊,真人可比电视上帅气多了,”程浩女朋友激动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说出来了,“我能不能和常队长合张影啊?”程浩女朋友还算懂礼貌,即使已经很激动了,还是征求了一下当事人的意见。

    同事的女朋友和自己合张影,算不上过分的事,甚至都不算事,如果推脱,就太不近人情了。常志鹏点点头同意了。

    把手机递给程浩,女朋友跑到常志鹏身后就要拍照,程浩“咔咔咔”的拍了好几张,有女朋友和常志鹏的两人照,也有常大哥和kk在内的四人照。

    拍完照,程浩见常志鹏没介绍别人的意思,寒暄了一下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kk时间比较紧,也没客气,程浩在的时候就把餐点好了,程浩走了以后,直接开诚布公的谈了起来。kk对常志鹏的外表形象非常满意,电视上常志鹏穿着警服,永远都是那个严肃的表情。现实中,穿着修身的西装,表情也丰富了好多,比电视上帅气了很多,活跃了几分。

    kk大概介绍了对常志鹏的培养计划和以后得发展方向,重点介绍了签约的内容和注意事项,大部分是艺人的义务,权利除了经济收入和基本的生活保障,其他的就没什么了,合同的内容是制式的,不能更改。

    kk说完以后,问了常志鹏的意见,常志鹏没说什么,只是说回家后考虑下,两天后答复他。kk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见一下常志鹏真人和谈一下签约事项,两个目的都达到后,稍微吃了点东西就回去了,一个经纪人不可能只带一个艺人,省会那边还有很多事需要他处理。

    把人送到高速路口,车还给同事,哥俩开着皮卡就回家了,见kk的时候电话静音了,回家的路上,打开手机有n多个未接电话,微信里的消息更是炸开了锅。

    程浩拍完照后,直接发到了朋友圈里,kk带出名的艺人不算少,也算有点名气,加上他的穿着比较时尚,有人认出了他,接着,常志鹏见经纪人的消息长着翅膀在朋友圈里飞传开了。然后,很多同事打过电话来求证,电话打不通,就在微信里留言求证。

    女朋友和出了名的同事常志鹏合影发到朋友圈里,满足一下小小的虚荣心,这本无可厚非,但这事给常志鹏带来了不小的,甚至可以说是无法挽救的影响。

    kk提出那么苛刻的合同,常志鹏还在犹豫签不签约呢,虽说签约后挣的钱多,但依kk那意思,签约后,常志鹏就卖给公司了,要反悔,违约金都是一年挣的钱的几倍,这样的话,还不如干现在工作,虽说钱挣的少,但自由,而且没什么违约不违约,反悔不反悔一说。

    程浩这一弄可好,全局里的人,包括领导都知道他要签约当艺人了,领导本对他就有点怀疑了,现在不用怀疑,明眼人一看就是事实了。

    常志鹏签约当艺人成了事实,他辞职离开就成了必然,全局的人都这么认为,局领导也这么想的时候,常志鹏就没有了选择,只有离职当艺人这条路了。

    很多人就是这样,心中明知道事情成了事实了,还会找当事人来求证一下,有的抱着恭贺的心态、有的抱着嫉妒的心里,有的只是想看热闹,不管别人什么心思,常志鹏是没有心思回复他们了。不过,被逼也好,自己选择的也好,既然不得不签约了,也没什么好想的了,手机关掉,让哥哥先回去,自己在小雷饭店下车。以后人身自由都要被限制了,趁现在还有自由,先无拘无束、随心所欲、浪荡不羁的玩一把再说,权当最后的疯狂。

    下车后,不忘踢一脚路边的杨树,杨树摇的树叶“沙沙”作响,送给常志鹏一句:“真不要脸,我不说话,还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