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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俩什么时候认识的？”优雅地喝了一口高脚杯里的香槟，问道。
包黛丽很庆幸，她没有问题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因为这个问题实在是无法回答。因为她不都不知道什么算作开始，是第一次表白，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还是第一次滚床单——当然这个顺序也无法正确地按照时间排列出来。
窦珩云淡风轻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的肉汁，回答：“大概五年前，毛教授六十大寿的寿宴上见过一面。”
包黛丽心里咯噔一下，很想要伸腿去踢一脚窦珩，但是因为她现在坐在四方桌边窦珩和之间，她很担心她动静太大被发现，只好斜着眼睛瞥了窦珩一眼以示警告。
但窦珩状似没有看到她的警告，继续笑道：“但后来不是因为她暂退演艺圈了吗，去年才又碰见。”
“哦，”点了点头，又瞥了包黛丽一眼，然后目光继续回到窦珩身上，问道：“所以，这事儿你告诉你妈了吗？”
包黛丽卷意大利面的叉子划了勺子一下，发出不悦的滋啦声音。
窦珩对包黛丽微笑了一下，大方道：“目前还不知道，kathy你可得帮我保密。”
包黛丽一想，昨天才算是定下来，今天就立马要告诉，也许说不定那天她刚松口，下一秒就能看到各大媒体上公布恋情的通稿了。虽然说现在的这种感觉并不坏，而且看起来也像和窦珩关系很亲密的人，但是她怎么有种被人卖了的感觉？
瞥了他一眼，又扫了包黛丽一眼，意味不明，抿着烈焰红唇点点头，“没问题，不过我们四月刊目前还差两页内容没有东西填。”
“没问题。”窦珩回答得斩钉截铁。
包黛丽又一头雾水了。
“不过说起来——”看着包黛丽，话一顿，包黛丽以为她要问她为什么消失了，但并没有，“——去年九月份，你怎么没去？”
九月份的春夏秀，对于时尚圈来说是半年一次的盛宴，决定了下一个年度春夏的流行趋势。原本跟娱乐圈不搭边，但女明星，甚至是男明星总是对此趋之若鹜。除了更闪亮的包装之外，更多的是代言的意义。如果能够被大牌青睐，来年，甚至是当年年底的代言也许就能更上一层楼。
可包黛丽那会儿没有收到邀约，看着其他女星在各大门户网站里争奇斗艳刷屏的时候，自己默默地在剧组里拍戏。
这么问，显然是明知故问。那会儿包黛丽虽然复出了，可是按照造势上来说，不温不火的，既不是公司主打，也没有走红，就算去了，也是坐在后排。可她总不能实话实说吧。虽说她和窦珩算是亲友，但是很明显，她可不能在第一次见面，而且很可能会对她的事业有帮助的重要人物面前暴露自己。
“公司当时有别的安排。”她矜持地笑了一下。
“也对，”她点点头，“强薇她总有自己的安排，这事儿急不来。”说完，她又举起酒杯招呼他们干杯。
包黛丽不禁想，她还真是爱喝酒啊。
比起平日里在照片上看到的严肃脸孔，喝了酒的和善了很多，或者说，太过于接地气了。虽然她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脸上的褶子也已经是美容手段也无法抹平的了，可是和她聊天并不会感受到什么代沟。不过也毕竟是还在工作，而且是在时尚圈子里工作的人，再怎么样也不会像一般的老太太一样落伍吧。
这样的女人她还认识一个，窦珩的妈妈——强薇。
等一下刚才也提到了强薇，看来是认识的。也对，娱乐圈和时尚圈还是有交集的。
等一下，等一下。
可是刚才说的什么“妈妈知不知道”。很显然和窦珩的妈妈是旧相识啊，说不定还是看着窦珩长大的呢。
这会儿她才回过神来，一定是因为大白天喝了酒，才不是因为紧张。
她擦了擦额头上幻想出来的汗珠，喝完杯子里的红酒，那边窦珩就举起了手，招呼服务员来，上了一杯温水给包黛丽。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扬了一下眉毛。
就在午餐结束，包黛丽怀疑喝了那么多酒的能不能继续消化下午的日程的时候，在路边等到了助理开来的车的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助理对她说了几句话，在上车前折返回来，问道：“你下午有安排吗？”
包黛丽摇摇头。
“那正好，zoe，”她喊助理，“你一会儿安排一下时间。”
“怎么了？”包黛丽问。
“哦，”微笑，“三月刊也差两页。”
说完就潇洒地上了车，而助理小李过来要到了戚旭俊的联系方式。
三月刊，不是这周末就出版了吗？这杂志社，还能开下去嘛？
***
“所以，我也该回去了。”窦珩目送离开后，带上了伪装用的贝雷帽，双手插入大衣口袋。
“去哪儿？”包黛丽下意识问。
“下午有个剧组的会，过几天要开机了。”
“哦。”包黛丽点点头，语气里透出了一点儿不高兴。
“怎么？不高兴？”
“没有。”包黛丽摇头，可语气却不是。
窦珩忽然倾身，在她以为他要来吻她的时候，笑着在她耳边说道：“开完会，我去你房间找你？”
包黛丽猛地往后退，小声道：“喂，你注意点儿，这是在外面。”
窦珩瘪瘪嘴，压低帽檐，不以为意。
“那走了。”
包黛丽点了头后，加了一句，“我酒店走路五分钟就到了。”
“想我送你回去？”窦珩看了一眼手表，“可我快迟到了，总不能迟到吧？”
窦珩叹了一口气，勉为其难道：“好吧，为了防止不会英文的包黛丽小姐在异国他乡迷路，我还会绅士一点，上路吧。”
说完他便转身，朝着酒店的方向走去。
包黛丽咂嘴，吐槽道：“小孩子能不能好好说话。”
可她还是跟了上去，从后面看，他的大衣长长的，带着贝雷帽，和街上的欧洲人打扮无异，尽管他在她眼中依旧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但是目前来说，安全。
“对了，你为什么跟吃饭要拉上我？”包黛丽问。
“其实我是特地来陪你吃午饭的。”
“特地，陪我，吃午饭？”包黛丽消化了一下他的话，“你是故意拉上我的？为了把我介绍给？”
窦珩瞥了他一眼，嘴角弯起，“我允许你过来抱紧我的大腿。”
“为什么？”
“笨蛋，虽然我也觉得来场时装秀就‘镀了金’了，或者上了杂志封面就有地位了，但是事实就是，这种表面功夫还是很重要的。比如，等你和的合照上了国内的媒体，你觉得，你的存款位数会不会变动一下呢？可不随便和人合照，何况还是主动的。”
包黛丽的眼睛亮了一下。
“财迷。”窦珩吐槽。
“可是为什么？”
“哦，”窦珩顿了一下，“她和我妈是初中同学，算是看着我长大的，但是她比我妈好相处很多，对吧？”
包黛丽下意识点点头，然后猛然醒悟，摇摇头。
“上次慈善晚宴，她无意见看到你对服务员说谢谢，所以有了印象。”
“你怎么知道？”
“我就在旁边。”他顿住，差点儿暴露自己一直盯着她看的事实。
但还好，包黛丽并没有察觉，因为她还沉静在到底为什么会记住她。
“所以，结论就是，你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
果不其然，在她回到酒店打电话告诉七哥中午的事情之后两个小时，她就被《diana》国内的编辑约了线上采访。
下周就要出刊的杂志还缺两页纸，她们应该很急，但是《diana》是国内最最出名的时装杂志，如果放出消息想要两页的专访，想要邀约几个大花都没问题，更何况小花会来挤破头。这等福气落在她的身上，怎么想，还真的都是因为窦珩。
虽然这种内部的事情，窦珩就算是神算子也占卜不出来，但要不是他拉着她们俩吃饭就算想要给她，也想不起这个茬儿吧。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
正所谓，在大忙人面前就是要刷存在感才行。
所以晚上，窦珩如约来她的房间的时候，她已经准备好要给窦珩一些犒赏。
浴缸里，包黛丽看着如牛奶一般的乳白色洗澡水，低头捋着手臂上的小汗毛发呆。身后，窦珩慢慢环住她，把头埋在她的肩窝里。
已经好久了，好久没有这样拥着她。
他以为再次拥抱的时候，他会饥渴到把她拆骨入腹，结果并没有。
他忽然产生一种细水长流的感觉，并不需要急于一时，仿佛不用再害怕她会离开，所以不用在这一刻耗尽自己所有的激动。
“你什么时候走？”他问。
“下周三，”她回答，“你的电影什么时候开拍？”
“明天。”
“那你不是得好好休息，还往我这里跑？”
“我就是在休息啊。”他说着，轻轻吻着她的肩窝，手不老实地在她腰间挠着。
“别挠啊，痒——”包黛丽躲开他的手，绕到他的对面，靠着浴缸壁坐正。
“和我说说安东尼奥导演的电影吧？”她忽然提议。
“……”
“怎么了？不是明天开拍吗？剧本应该已经落实了呀，还是商业机密不能说？”
包黛丽其实只是好奇，和这样的大导演合作是个什么感受。老实说，她很羡慕，但她也知道自己急不来。
窦珩却忽然调整了坐姿，又清了清嗓子，道：“其实我之前就打算跟你说的……但你知道你之前失联了……一开始我也很犹豫，你知道安东尼奥导演的戏比较……比较……”
包黛丽回想了一下，安东尼奥导演的几部出名的电影她都看过，文艺导演的风格，画面感和镜头色彩对比非常强烈，带着特别浓郁的个人色彩和悲观主义精神，而且他的故事里总是毫不避讳地拍摄男女主的床戏。
所以，这次窦珩去拍安东尼奥的戏，没理由会从头清水到底。
“比较露？”包黛丽语气平淡。
“嗯。”窦珩摸摸点头，泡沫下的双腿已经默默快要变成跪姿。
“有几场？”
“三……三场……”窦珩伸出三根手指。
“哦。”包黛丽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句，立刻起身迈出浴缸。她从架子上取下全部的浴巾，把自己的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说了一句：“你加油。”接着离开了浴室。
窦珩看了看，浴室里哪里还有多余的浴巾，唯一一块布料是铺在地上，完全湿透了的擦脚巾。
他浑身滴着水，走出浴室，站在已经坐在床边的包黛丽面前，叉着腰，一览无余。
“你给块毛巾给我呀！”
包黛丽只翻了个白眼，淡淡道：“帮你熟悉一下业务嘛。”
窦珩皱起眉头，“吃醋了？”
回答窦珩的，是包黛丽随手扔来的毛巾，正中“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