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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整治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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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朝如何波涛汹涌,昭安殿内却一片安宁,这几日皇帝特地免了禹璟瑶的早朝,禹璟瑶也乐的如此,每日早间去太后宫中请安,之后再去上书房听太傅授课,其余时间都呆在寝殿内茗茶赏画,倒是好不悠闲。

    这日福海把前朝的事禀报给禹璟瑶听:“只让庞家死了一个嫡子,倒是便宜了庞家哎……”

    禹璟瑶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杨嫔也不是个蠢得,这时候咬出继后,就算她有证据,皇帝相信不相信还是一回事呢,再说皇帝心中能没数?凭杨嫔的势力哪能策划的了,幕后必然有主谋,可皇帝暂时不能动庞家,少了庞家宁国公府可就独大了。不过这点倒是和禹璟瑶不谋而合了,他还需要留着继后膈应太后呢。

    禹璟瑶对这事后续已经不敢兴趣,除去杨嫔也算去了继后一大臂膀,这些年要是没杨嫔出谋划策,继后成不了事。

    福海又想起来一事道:“殿下,二公子今早便回京中的晋远侯府了。”

    禹璟瑶淡淡恩了一声,福海面露不解:“殿下,这二公子伤没好全,殿下就这么任由二公子回去?”

    禹璟瑶笑了下:“公公真当他是家猫不成?他也就在我面前可怜兮兮的,对外这孩子心狠着呢,他要是真没半点用,凭着李氏在晋远侯府掌权那么多年,他能活下来?如今他那嫡亲的妹妹婚事已经牵绊不住他,他更是无所畏惧了。”

    “殿下看上的人自然是不会差的。”福海话虽如此说,却还真没有看出来慕汐朝有哪里多狠决,

    禹璟瑶见他不以为然,笑了笑也不再多说,谁想没多久,晋远侯府就传来消息,福海大为吃惊,“殿下高见,老奴还真差点看走了眼。”

    这事还要从头说起,按理来说皇子十六岁便可出宫建府,可禹璟瑶如今已十七,继后以二皇子自小就体弱,离宫甚为不舍,又道二皇子是最为尊贵的嫡皇子,这府邸也必然要用最好的材料建造,可这些也都非一日之事,不若便再留在宫中一年吧。不过这后面到底真正是谁的意思却是不得而知了。

    虽说禹璟瑶没个正儿八经的府邸,可别苑庄子倒是不少,平日也不会总居于宫中,所以这慕汐朝和禹璟瑶分开以后就去了禹璟瑶城东的别苑休养。

    可隔日的时候,就传来信说是晋远侯府先行的家仆们已快抵达京城,慕汐朝当即就决定回府,禹璟瑶早就料到慕汐朝坐不住,特地吩咐小禄子贴身伺候着,又给了十名小厮和六名粗使婆子给慕汐朝使唤。

    慕汐朝原本不想如此招摇,可耐不住小禄子再三劝阻,再加上他对禹璟瑶又畏惧,只好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回了府,谁想前脚刚到,后脚晋远侯府的人就到了。

    慕汐朝连忙吩咐他们把行礼都搬进来收拾出来,可那领头的家仆是晋远侯府的管家,又是李氏的人,非说要等慕汐晖回来才能开动,可偏偏慕汐晖早先被接去了武昌伯府,禹璟瑶的人传信来说是慕汐晖到了武昌伯府当即就病倒了,到现在都下不来床,要是等慕汐晖回来才能开动,那恐怕等到晋远侯来都收拾不了。

    那管家仗着是李氏的人就敢拿大,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怕慕汐朝贪图钱物,吞了东西,到时候他们不好交代,半点不把慕汐朝放在眼里,可慕汐朝又哪里是曾经的慕汐朝呢,只背着手冷眼向他。

    小禄子是个聪明人,知道这是他这做奴才的分内事来了,上前就给了那管家一个嘴巴子,宫中阴私手段层出不穷,就是这掌嘴也是有讲究的,小禄子跟着福海多年,这点手段还是有的,这一下巴掌下去,打的那管事槽牙都断了两个,连着血一块吐了出来。

    那管事被打愣了,在府中也是的脸的人,何曾受过这种气?当即就捂着脸骂骂咧咧了起来,慕汐朝如今已没了顾忌,这又是送上门的鸡,他若不敬给猴看,那才愚蠢呢。当即让别苑里带过来的人把管事拿下,狠狠杖责三十。

    小禄子啐了一口,暗骂殿下心坎上的人,殿下都不舍得说句重话,哪能让这些狗奴才给欺辱了,一板子下去当即打的那管事皮开肉绽,没一会就进气多出气少了。

    慕汐朝冷眼相向,还尤嫌不够,把跟着起哄的几个管事也给发作了,这一下彻底没人敢说什么了,全凭慕汐朝做主,不过多久晋远侯府就被收拾出来。

    禹璟瑶想起之前在行宫的时候,他杖责小禄子的时候,慕汐朝还满心的不高兴,这会自己倒是不手软,不由的笑道:“本殿就说吧,公公别小瞧了咱们二公子,爪子厉着呢。”

    福海也跟在后面笑,禹璟瑶又吩咐道:“对了,送些银子去给,银票面额也不用太大,再送些银裸子去,就过年的时候赏人用的那种带花样的,这些多送些去,晋远侯来时都把银子给了慕汐晖,这几天打点下人肯定少不了,不能让汐朝失了面子。”

    福海没想到禹璟瑶能为慕汐朝想的这么细致,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觉得禹璟瑶可能是一时兴起,再后来大约知道了禹璟瑶的计划,可现在看着怎么殿下是真上了心,不由得为难道:“殿下您……”

    福海欲言又止,禹璟瑶自然知道何意,如实道:“我确实中意他,并没有把他当娈童。”福海是伺候他的老人,禹璟瑶也不想瞒他,又道:“公公放心,我心中自有成算。”

    福海一听也就不再多言,禹璟瑶自小就是极有城府之人,必然心中早有成算,又想禹璟瑶难得有个喜欢的人,便道:“是,奴才这就去,想来公子也能感激殿下。”

    禹璟瑶笑了下没接话,他这么做倒不是要慕汐朝感激他,只是心之所牵罢了……

    第二日一早,禹璟瑶去给太后请安,太后又因着先前之事安抚了禹璟瑶几句,话里话外的意思让他别再往心里去,皇帝如今的处境也难做等等。禹璟瑶心中了然,太后这些年一直和皇帝维持着表面的情分,这次庞家四子也参与其中,不过是被秘密处决了,而太后居然没有任何动静,还帮着皇帝说话,想来二者之间是达成了什么协议,禹璟瑶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可想着还是有点寒心。

    禹璟瑶面上当然不会表露出来,直说懂得太后的苦心,太后听着果然笑的更慈和了,又赏赐不少好玩意给禹璟瑶。

    太后哪里想到禹璟瑶重来一次,哪里是这么好糊弄的,禹璟瑶压下心中的厌倦又陪太后用了早膳、说了会话,才出了宫往敦恪长公主府去。

    公主府内,敦恪长公主身穿身着一袭樱红的撒花纯面百褶裙,梳着凌云髻,头顶只斜插着一支金镶玉蜻蜓簪,一看就是家常的模样,见禹璟瑶来就笑道:“别拘礼了,快坐下,难为你大冷天还跑一趟。”

    “姑母说笑了,这才十月里,哪里算的上大冷天,”禹璟瑶褪去披风行一礼,落坐在敦恪长公主下首,“上次在宫中匆匆见了姑母一面,也没说的上几句话,今儿一来是给姑母请个安,二来姑母也知道侄儿在江州城呆了些日子,给姑母带了些特产,也不是什么多值钱的物件,不过是给姑母看个新鲜儿。”福海会意,立刻带着侍从把东西都呈上来。

    敦恪长公主莞尔一笑:“你这孩子,就是懂事,哪里像你那些表兄弟,一天到晚也见不着人,也不知道瞎忙些什么。”说着便拿过东西细细看,她对这些东西倒是不多在意,在意的是禹璟瑶的心意,自然是越看越欢喜。

    敦恪长公主育有三子,除了长子比禹璟瑶大两岁外,已经成了亲,其余两子都比禹璟瑶小上几岁,禹璟瑶噙着笑道:“表哥如今在工部当差,自然忙碌些,两位表弟又还小,正是玩闹的年纪,姑母也别总据着他们。”

    敦恪长公主一听就捂唇笑了:“这话说的像你比他们长多少似得,你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也没如他们这般只顾着玩,就爱说些好听的话哄姑母开心。”

    禹璟瑶自幼与敦恪长公主关系就亲近,两人就这么一来一往的聊着家常,禹璟瑶不时的讲些途中的趣闻,逗得敦恪长公主眉开眼笑,半晌敦恪长公主接过婢女奉上的茶抿了一口:“真是许久不曾这么高兴过了。”

    禹璟瑶诧异:“姑母何故如此说?谁惹您不痛快了?”

    敦恪长公主拿帕子压了压唇角,叹了口气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也知道你皇祖母和皇后关系一直不好,我回京后这些日子看在眼里心里也觉得不痛快。”

    禹璟瑶面上露出担忧之色,敦恪长公主也知道这长辈的事他一个小辈也不好议论,就岔开话题道:“今儿特地到我这里跑一趟到底有什么事啊?”

    “还能有什么事?”禹璟瑶笑了笑道:“自然是来看姑母的。”

    敦恪长公主挑眉道:“和姑母还有什么不能直说的?怕是为了那个晋远侯家的公子吧?”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姑母,确实有一事想求,”禹璟瑶起身坐到敦恪长公主身旁,“那孩子为了救侄儿受了好大的罪,侄儿心怀感念,一直想着怎么感谢才好,可他年纪太小,就是侄儿有心给他个好差事也有心无力,可若只赏赐些金银珠宝,侄儿又觉得太过于肤浅。”

    敦恪长公主眼角一挑,看向禹璟瑶的眼神却有些意味深长,禹璟瑶当即明白为何,别的瞒的过去,可慕汐朝初来的那一段,即便后来想着法子掩盖了去,可以长公主的能力是如何也隐瞒不过去的,就直说道:“姑母,想来你也听说我和那孩子如何认识的,您是不知道,汐朝才十三,他那继母真是心思歹毒。”

    敦恪长公主倒不是怀疑禹璟瑶和慕汐朝真有什么,她自认为了解禹璟瑶,也没听说禹璟瑶好男色的,只是她知道是一回事,可外人不知道啊,到时候要是被人翻出来,说出去不大好听,所以她并不愿意禹璟瑶和慕汐朝有什么牵扯,可偏偏慕汐朝又救了禹璟瑶一命……

    敦恪长公主思索了半响,是想了又想才道:“你想如何?你也说出来让姑母听听,看可行不可行。”

    禹璟瑶一听就知道有戏,立马凑到敦恪长公主身边耳语,敦恪长公主闻言诧异:“他可比你小了好几岁啊!”

    禹璟瑶含笑道:“姑母您就帮帮我呗,反正这又不是实差,但面上还是有荣耀的。”

    敦恪长公主无奈道:“他就算救了你一命,也是他做臣子的应尽之责,你倒心善。”

    禹璟瑶笑了笑:“姑母,您不知道,我看着那孩子就跟看到小时候的我一样,他过得还不如我,这是遇到的是我,要是遇到的是别人……”

    元后去的时候禹璟瑶也不过五岁,当时敦恪长公主又随着驸马外任,没能好好照拂禹璟瑶,让年幼的禹璟瑶吃了不少苦,敦恪长公主一直心怀愧疚,这会一听就心疼了:“罢了罢了,明儿我就入宫去求你父皇,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