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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一次家访引发的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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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本王要做什么事还要请示你了?”万俟烨正在低头看着手上的卷宗,淡淡的答道。

    咦,看来心情不错,居然回话了?宋莲出摇着扇子,一身白色锦袍,潇洒的走了进来。

    “小烨子,你现在真的太过分了。每天就知道谈什么……谈恋爱,隔三岔五的就去找素娘。你们俩恩恩爱爱的,让我一个人跑腿办事,鞋子跑坏了三双不说,腿都要跑断了……”宋莲出一进来就抱怨起来。

    “怎么了?有本事你也要找个姑娘谈恋爱,本王准你假!”万俟烨的确心情不错,仍然看着手上的卷宗,漫不经心的回着宋莲出的话,每次跟方筱悦约会都会让他心情愉悦好几天。

    “啧啧啧,你看看你现在,这脸上这眼角眉梢,这嘴角无一不透着春风得意啊,要不是我知道你已坠入爱河,我还以为我来错了地方见错了人呢!快跟哥哥说说,什么时候能讨杯喜酒喝啊?”之前被万俟烨的黑脸憋了那么长时间,现在可不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这方素衣果然厉害,调教有方,训夫有道啊!就这么两个月就把一个冰山王爷调教成了火炉王爷,真是奇迹!

    “行啦,别得寸进尺了,赶紧说正事!”万俟烨“啪”的放下卷宗,终于抬眼看了看宋莲出。

    “看来王爷追妻路漫漫啊……”

    “展风,把这个泼皮给本王打出去!”万俟烨打断宋莲出的话,高声叫着外面的侍卫。

    “得得得,给你!”宋莲出从袖子中拿出一封叠好的信,递给万俟烨,“这是前日截获的密信,是楚一鸣写给方继良的信。”

    万俟烨立即拆开信封,打开一看却是一片空白。两人一看便知晓这是做了隐字处理,宋莲出吩咐道:“展风,拿些显水来!”

    “慢!”万俟烨把信纸对着烛火照了照,便又扑鼻的香气袭来,慢慢就有字显现出来,“子已知下落,望速做决断!”

    “你怎么知道要用火烤?而不是浸水?”宋莲出到有些意外。

    “楚家若真是西夏萧家绝不会用如此简单的隐字法,这纸上有淡淡的梵花香味,此梵花遇水即化,遇火芬香。”万俟烨解释道。梵花信笺已显少出现,原本只存在于大秦皇室,而他的父皇对梵花花粉敏感,所以到这一朝,梵花信笺已不再生产,怎么这楚家会有梵花信笺?

    “这字是何意?竟毫无头绪?”宋莲出也看到了信上的内容,完全不知何意。

    万俟烨的心中却有了些计较:“恐怕西夏国内又起了些变化。你可以启用我们埋在西夏皇宫里的眼线了,让她小心一些,看看西夏的太子最近可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还有再派人盯着来和亲那位西夏公主。”

    “你是怀疑娜尔朵公主?不过,也的确透着古怪,娜尔朵已经在我大秦皇宫内住了五个月,竟就病了五个月,虽然是一国的公主,可谁愿意娶一个病秧子进家门,真不知这西夏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宋莲出原本以为这娜尔朵一到大秦就会被指婚,还担心会指婚给康王,没想到竟是默默无闻一呆呆了五个月。

    “丽妃失踪,那丽妃的两个皇子如何?娜尔朵可有与他们接触?”万俟烨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根本就没在听宋莲出的话。

    “你到底想说什么?娜尔朵为什么要接近两个皇子?”宋莲出好像顿悟出什么,“你是怀疑丽妃和娜尔朵有联系?还是说丽妃给娜尔朵下了什么奇怪的毒?”

    “出去找丽妃的人可以撤回来了,她还在皇宫里。娜尔朵那边需要派人盯着点,看看她私底下在跟什么人接触。”万俟烨现在想想,丽妃应该就是顺着方素衣的这边找到了什么蛛丝马迹,又通过娜尔朵把消息带到了西夏。女人的妒忌之心真的很可怕,而自己还是小瞧了她的能耐。找了这几个月,竟然就藏在深宫里,能藏的这么好,肯定也不是她一个人能够做到的。慕容雪啊,慕容雪,你这是要把你们慕容家带到万劫不复的地狱去啊!

    “对了,你上次说要把红羽阁的阁主令送给素娘,你不会是说真的吧!”宋莲出突然问道。

    “嗯,是真的!”

    “不是吧,她还没过门呢,你怎么能……”

    “早晚的事,再加上丽妃不会善罢甘休,她需要更多的保护!”

    渔光村的方筱悦此时仍然兴奋的全无睡意,便摸出万俟烨送的锦盒,好奇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宝物。打开之后却愣住了,不知道是什么,看起来像一个项链的吊坠。全身通红透明的羽毛形状,在羽毛的根部位置有一个小眼,真的能串起来做吊坠呢。

    红羽毛的颜色真的太漂亮了,让方筱悦觉得如果有水淋过,那滴下来的水都会像鲜血一般吧!这是什么材质?好像跟宋莲出送给宝哥儿的那方鸡血石章坯一样,也是鸡血石的?这大秦的贵族是不是超级偏爱鸡血石啊,怎么一个两个一出手都是鸡血石,不要钱的一般。反正睡不着,她就找来一根褐色的绳子把这个吊坠串起来,挂在脖子上放进衣领中。嗯,感觉好像万俟烨就在自己身边一样,安全又安心!

    这个生日过的温暖又奢华,她这个身子的她已经十七岁了!过完生日,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希望今年能过一个开心富足的新年。

    第二天,悦儿园一切恢复如常。方筱悦、玲珑等人都站在门口迎接孩子们入园。已经到了上课时间,却始终不见李小丫来,方筱悦不由的担心起来,会不会家里出了什么事?

    可班里的孩子已经在等着她去上课了,方筱悦便让玲珑在门口再等一会儿,自己先进去上课。课才上到一半,就见玲珑带着哭得悲伤欲绝的小丫进来了。

    “怎么了?小丫?”小丫已经比以前开朗多了,很少会哭这么伤心。

    “舅妈和舅舅吵架打架,哥哥……哥哥离家出走了,他们找不到哥哥,就怪我,还……还打我!”李小丫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说完这些话。

    “小姐,她自己跑过来的,没见到她舅妈。”玲珑解释了下,难过的看着小丫。

    “打你哪了?疼不疼?”

    “在背上,有点疼!”说完又哭了起来,李小丫不是个娇气的孩子,也很少会撒娇,她说有点疼,对于她而言应该是很疼了的。

    “这两天你先住在老师家里吧,过几天老师去跟你舅舅舅妈说。不过你要告诉老师,你知不知道你哥哥去了哪里?”方筱悦心疼极了,这么小的孩子,总要承受这些不如意的事。

    “不知道,哥哥是昨天晚上偷偷跑出去的,我睡着了,不知道。”李小丫小脸上还挂着泪珠,特别委屈的跟方筱悦说。

    “嗯,老师知道了,放心吧,老师会跟你舅舅舅妈说的,小丫先跟大家一起上课吧!”这一天李小丫都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根本打不起精神来。

    放学后,方筱悦就一人去了小丫的舅舅家,这到成了一次不折不扣的第一次家访,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怎样的家庭,从小丫身上她能看到这孩子的天资原本不错,只是在幼年得到的爱太少,才会封闭了自我,渐渐打开心门后,便能够展露出孩子本来的面貌。

    一路打听着过来的,方筱悦才发现小丫的舅舅家还是村里少数几户能住上青砖瓦房的人家,条件应该也还说的过去。门口的门槛上坐着一个小男孩,看着都比小丫小,正在那玩着泥巴。

    “小朋友,这是李小丫的舅舅家吗?”方筱悦弯下腰,笑着问着两个孩子。

    孩子看到她,愣了一下后,一句话没说就跑进了里屋,半天不再出来。方筱悦看了看四周也没有别人,杵在原地不知要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她看见小丫的舅妈拿着一个棍子气势汹汹的走了出来:“谁啊!”

    方筱悦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大婶,我是小丫的老师,悦耳园的老师啊!”

    “哦,是方老师啊!我还以为又是哪个上门讨债的呢!”说完就把棍子放到地上,“来吧,方老师进来坐吧,怎么小丫没回来?”

    态度是有所缓和,但到底刚才把气氛弄得太僵,彼此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哦,小丫想在我那里住几天,我听她说她哥哥离家出走了,特意来问问是怎么了?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找找孩子!”

    “唉,真是说来话长啊!老师我跟你说了,你可别跟别人说,真是家丑啊!”

    原来,李小丫的舅舅平时在镇上做些小买卖,有时候忙起来就在镇上一住住好几天,很少回家,也不太管孩子。家里家外都是舅妈一个人忙。她自己家里有三个孩子,大儿子十岁,大女儿八岁,小儿子只有两岁。所以很多时候不是不关心小丫,而是她根本顾不过来。

    “今年的生意不好做,小丫的舅舅借了些银子去周转,昨晚她舅舅偷偷回来一趟,告诉我借的那些银子又赔了进去,怕被人知道,又连夜赶了回去。就是嘱咐我一下,马上要到年底了,可能会有人上门来讨债。”小丫的舅妈说的看似诚恳,可方筱悦却听出许多破绽。再联想刚见面时,她拿着木棍的凶悍模样,看着就不太像好说话的人,就是有人来讨债,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么反倒借债的成了大爷。心下已经对这样的人家有了些成见。

    “小丫的哥哥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你可知道原因?”方筱悦不打算戳穿,只要了解下便事实即可。

    “我哪知道那个兔崽子为什么要离家出走,我好吃的好喝的伺候着他,眼看着终于能帮我搭把手帮个忙了,他就说走就走。最好跟他姑姑姑父那样死在外面才好呢!”这明显是气话,而且这个妇人满脸的愤懑,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欠她的一样。

    “小丫的爹娘真的没了吗?”

    “这个我可不敢说,但是村里人都说没了。”

    前年,因为小丫的外婆得了怪病,人们说只有江宁郡西边妙峰山上的灵芝才能救,小丫的父母有些武功底子,便把小丫托付给她,两人相伴去了妙峰山,却不想这一去就是两年,竟是音讯全无,村里人都说八成是凶多吉少,那妙峰山极其险峻,灵芝长在悬崖边上,再加上山上又有野兽出没,他们一家人也觉得两人多半是没了。去年,老人没等到女儿女婿就蹬腿走了,他们家也从那个时候开始总是事事不顺心,生活条件也开始一落千丈。

    方筱悦云里雾里的做了一次家访,回去时却发现好像没什么进展,也没得到什么有效的消息,就听小丫的舅妈东拉西扯的说一堆事。又不好在回去问个明白,便只能去问问里正大叔,看看他是不是知道的什么。

    里正大叔一听她的来意,便跟她说,别听小丫舅妈瞎说,她好多事情自己都记混了,你跟她说话只能越听越明白。他们住的房子是小丫父母的房子,他舅舅做的生意也是小丫父母留下的生意,村里人还说他们这是鸠占鹊巢,甚至有的人怀疑是不是他们害死了小丫的父母。他们对小丫非打即骂,每天都吃不饱,要不是邻居盯得紧,说不定小丫早被他们打死了。就连小丫的外婆,听说也是被那婆娘活活气死的!

    听里正这么一说,方筱悦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一直以为村里人民风淳朴不会有这些龌龊之事。可现在就发生在她学生的身上。

    “怎么没人报官?”

    “这些都是人家家里的事,至今没人见到小丫爹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只能按照失踪人口处理,谁能报官?拿什么报官?”里正大叔叹了口气,“就是可怜了小丫,很可能就要在杀父杀母的仇人家里长大成人啊!”

    太扭曲的事了,这事如果真如里正说的那样,这一对夫妻真该千刀万剐。既然事情都发生再江宁郡,这事如果让万俟烨帮忙说不定也不是什么难事。方筱悦现在已经真的把万俟烨当自己人了,并且给自己找了个很好的借口,这是他的封地,这么恶劣的事,他不管谁管!不管怎样也应该给个说法,就这样任人凭空猜忌,不管是对死者还是生者都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不知道后来是谁把这话传到了小丫舅妈的耳朵里,说方筱悦要去官府告她。这便带了她的娘家兄弟,打杀到门前来。

    “方筱悦,你别以为你中了个秀才就可以多管闲事,你算哪根葱敢管我们家的事!”

    小丫一听就知道是她舅妈,连忙扑进方筱悦的怀中:“老师,她来了!我舅妈!”

    “不怕,老师在!”方筱悦抱起小丫,叫玲珑去开门。

    “小姐,他们可拿了家伙呢!我们几个人能行吗?”玲珑有些犹豫,门外可还有好几个壮汉呢。

    “放心吧!我这几个月可没白练。再说把珍珠和葡萄也放出去玩玩吧”珍珠和葡萄长得很快,小半年的时间就有大狗的样子了,加上方筱悦家的伙食又好,两个小家伙现在看着特别健壮。方筱悦已养成了每日练功的习惯,现在她不仅能控制自如体内的真气,而且万俟烨还手把手的教了她好几招防身的功夫,这几个人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玲珑半信半疑,她可没看到过小姐练功。

    珍珠和葡萄听到敲门声就已经吠了起来,现在更是用低低的呜鸣声警告着外面的人。只是没想到,这次还没轮到她出手,门外的几人就已被安如琴打得东倒西歪,哀嚎一片。这反而叫打开院门准备应战的方筱悦愣住了,怎么娇娇弱弱的安如琴竟然会功夫?而且从刚才的动静上来看似乎还是个武林高手。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打我们?”

    “我是什么人你不用管,但要是有人敢在这里撒泼,我可不会轻饶了他!”安如琴一脸的冷酷,俏脸上犹如蒙了一层寒冰,让看到她的人不寒而栗。

    “算你运气好,你等着,改天我还会来的!”小丫的舅妈被打得鼻青脸肿,可还嘴硬的叫嚣着。

    动静也惊动了里正大叔,他跑过来就对小丫的舅妈说:“我说岳水家的,你怎么恩将仇报呢!方老师可是把你家小丫的事都揽下了,你不谢谢人家,还在这里为非作歹?”

    “他潘叔,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谁跟她说的小话,我说你这么大把年纪了,也学人家妇人在背后嚼舌根子,你怎么还越活越回去了呢!”小丫的舅妈捂着脸,说了几句话,嘴角便撕裂般的疼,“咝,太疼了!反正我把话说这了,我家的事你们少管,别以为就你们有人撑腰,我们家也是有后台的!”

    方筱悦看这妇人说的好像的确有些来头,莫不是某个大家族的分支末流流落到了这个渔村?

    见人已远去,安如琴也准备回里正的院子休息。方筱悦拦住了她:“你到底是何人?”

    “主人交代过,不能脏了姑娘的手!”安如琴还是这么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这是她们俩之间经常的状态,好在一开始方筱悦就知道她是万俟烨找来的,要不估计也跟玲珑一样对她总摆出的一脸倨傲看不上眼。

    主人?万俟烨是她的主人?这么说来,安如琴是万俟烨精心挑选来的保镖?

    方筱悦所料不错,安如琴和雷鸣一样是万俟烨派来保护方筱悦的,只是安如琴在明,雷鸣在暗。而且安如琴毕竟是女人,贴身保护也更为方便些。雷鸣的存在方筱悦至今仍然不知情。

    “小姐,安姑娘的主人是谁?是宋公子还是段公子?”危机解除了,玲珑得八卦之心又起来了。

    “我怎么知道!”原来他早就为她打点了一切,只是她不知道而已。方筱悦心中一暖,还真是个贴心的未婚夫呢!

    “方姑娘,这个婆娘蛮横不讲理,你们日后可要小心点!”里正大叔担忧的看着方筱悦,同时也有些惭愧,他估计着传话之人十有*是他的那个混账老婆,这么大年纪了,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

    “大叔也不必责怪大婶,没准她只是说漏了嘴,被有心人传了出去!”方筱悦也想到这里,大叔跟她说话时,屋里除了他们两人就只有潘杨氏在场。自从方筱悦那次说过之后,潘杨氏虽然仍然没有彻底戒掉赌博,但再不敢去镇上大赌,只是在村里跟人小打小闹的玩一玩。可女人嘛,嘴巴一向都少一个把门的,更何况潘杨氏本来就爱打听村里的事,自己也爱往外说。

    “真是家门不幸啊,要不是看在跟了我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我真想休了她!”潘叔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对发妻的一些缺点多半都是包容着的,“她当年跟了我,的确也受了不少委屈!”

    原来潘杨氏当年嫁给潘叔是不折不扣的下嫁,潘杨氏的父亲是江州府下属的兰山县的九品县令,一次偶然的机会在上香的路上碰见了到江州走亲戚的潘里正,没想到竟然就这样一见钟情,非要嫁给当时仪表堂堂,为人正直的潘里正。可潘杨氏毕竟是官家小姐,潘叔又远在江宁郡,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女儿远嫁又下嫁。潘杨氏的父亲,县令更是决绝的说,如果她非要嫁给潘叔,他就与她断绝父女关系,永生不再相见。

    这潘杨氏也是个执拗的性子,竟然一口答应下来,与其夫断绝了关系,嫁到渔光村来。因为闹成了僵局,自然也没什么嫁妆,就这样跟里正过这苦日子,一过过了二十多年,直到这几年才渐渐过上了舒心些的日子。因为感念她的用情至深,这些年潘里正一直都很顺着潘杨氏,凡事都忍让着她,这才把她的性子惯成如今这个样子。年纪越大反而越没了样子。

    “潘叔,你不必自责了。她越是如此,我越是要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不管她是清白的还是谋财害命的,都能见个真章。今天她竟然来撕破了脸,我正好也可以把事掀出来。”方筱悦原本是打算暗访,先查一查小丫父母的下落,可现在竟然已经闹成这样,就没必要再遮遮掩掩的了。

    “小丫的爹娘叫什么名字,大叔可知道!”查事情总要知道最基础的消息。

    “小丫的爹叫段明,她娘亲的名字好像叫岳叶姗。”里正不太确定小丫娘亲的姓名,“小丫的娘亲长的很标志,是渔光村远近闻名的美人,当年去岳家提亲的人都把门槛踏破了。”

    姓段,会不会跟段清风有些关系?或许是她太敏感了吧,但是古人得姓氏颇为讲究,一个村子全叫是一个姓的也是经常有的事情。可她发现渔光村似乎并非如此。

    “大叔,渔光村的本姓是什么?我怎么觉得好像有很多姓!”方筱悦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哦,渔光村比起别的村子的确不算老村子,成立村制,也还不到五十年,而且多数都是外迁进来的人,或是逃难或是避祸来的。要说村里的本姓,真没几个人能说不清楚。可大姓却有两个,一个是李,一个就是我们家的潘姓。”潘叔对方筱悦一向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见方筱悦似乎真的动了查小丫父母的事情,又有些担心的看着她说,“方姑娘,小丫父母的事,可能并不想你想像的那么简单,可能会给姑娘带来性命之忧。”

    “大叔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事情?是有关他们段家的事情吗?”要想查下去,就不得不多了解一些线索。

    “唉,既然姑娘想知道,那大叔就豁出去了。好像段明的爹,也就是小丫的爷爷刚来时好像是避祸来的。段明自幼就习武,都是他爹教出来的。”这点看来小丫的舅妈没说谎,小丫的父母的确会些功夫的。

    “好,多谢大叔,筱悦要是有不明白的地方,还会来问大叔。”方筱悦回到房里,在一张白纸上摆出这些线索。她此时还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好奇心,已经给潘大叔找来了杀身之祸。

    那天半夜从里正的院内传来一声惨叫声。

    方筱悦一直没睡,担心出了什么事,披了件衣服就冲了出去。玲珑和陈姐也想跟过来,方筱悦怕那贼人还没走远,就让两人在家看好孩子们。自己一个人冲进里正家的院子里,潘大叔的胸前插了一把匕首,身上的棉衣敞着怀,里面只着了一件中衣,此时这中衣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显然是潘叔起夜时被人行了凶。

    安如琴正在给潘大叔点穴止血。

    “怎么回事?大叔这是怎么了?”方筱悦紧张极了,心里却不由的把白天的事情联系到一起。

    “刺杀,好在此人并不是行家,否则大叔今晚肯定没命了。”

    “老头子,你这是怎么了?”潘杨氏此时也披了衣裳走了出来,一见这场景,立马嚎啕大哭起来,“天啊,肯定跟白天的那个婆娘有关,那就不是个好人,老头子,你说你管这闲事做什么……”

    “闭嘴!”安如琴可受不了这个,冷眼扫了过去,呵斥道。

    潘大叔只是昏迷了过去。不过方筱悦此时突然想到了什么,跟安如琴使了个眼色,为了防止凶手再来行刺,干脆将计就计就让大叔诈死。

    “让她哭吧!越大声越好!”方筱悦跟安如琴低语道。

    “大娘,都怪我,是我害了大叔!”方筱悦把潘杨氏的视线引了过来。

    “你就是个害人精,整天拽着我家老头子为你忙着个忙那个的,这次又是因为你被人害了性命,我真想一刀捅死你,为我家老头子报仇!”潘杨氏是真伤了心,平日里再混过,她的心里肯定是有老伴的,这么多年相依相伴,早已是彼此的亲人了。

    “你可别弄错了,要报仇也不应该找她!”安如琴说话像倒豆子一样,清脆果断。

    潘杨氏有些怕她,加上知道她会功夫,听她这么说,便哽住了,哭也变成了无声的抽泣。

    “先把大叔抬进去!”方筱悦想跟安如琴一起抬,却被她挡了下来。

    “主人不需你碰别的男人,我一个人来!”见血止住了,安如琴一个人就把里正大叔背进了屋里,力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那我要是碰了别的男人怎么办?”方筱悦跟在后面随口便问了出来。

    “主人说,碰哪里就割哪里!”

    “割谁?”

    “你可以试试!”安如琴说完还白了方筱悦一眼,没再搭理她。

    潘杨氏管不住嘴,两人很又默契的都没跟她讲,潘大叔其实并没死。可怎么才能既做出假死的状态,又不影响大叔恢复身上的刀伤呢。

    “下面怎么办?”方筱悦问安如琴,安如琴指了指自己,从身上摸出来一枚药丸,塞进潘大叔的嘴里。

    “你给他吃了什么?”潘杨氏给里正找了身衣服回来,正好看见安如琴在喂药。

    “药而已,这还有外用的,每天给他换一次,三日后伤口就就愈合!”安如琴把一瓶药递给潘杨氏。

    “人都死了,还疗什么伤?”潘杨氏一脸得悲伤。

    “治好了伤再下葬不是更体面!”安如琴说的话又让她抹了一把泪。

    “好,老头子一辈子都好面子,这体面我一定给他!”

    之后,两人又跟潘杨氏商量了一下,让她三日后再把事情宣扬出去。做为一个村的村官,县太爷知道此事也一定会过来看一看,他们就把日子定在三日后,让大叔醒过来,当众指认或者说出凶手。

    方筱悦回家后,倍感沉重,里正大叔在村里的人缘一向很好,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今天白天的事情,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因为里正大叔知道了什么紧要的事,才让人起了杀人灭口的心思。如此想来小丫家的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小丫的舅妈不知何故,虽然对小丫不好,但这两年里也不敢太亏待小丫,之前不是也每天接送小丫来悦儿园吗?这是不是说明他们不是不想害了小丫,而是不敢!

    真是的,不小心怎么还接触到了这种事,加上里正大叔今天遇害,这里面似乎包裹着一个惊人的秘密。到底是什么秘密。在她想插手查询的时候,就紧跟着来了一招釜底抽薪。潘大叔可是她所有线索的主要来源,又对村里的每家每户非常了解,把他杀了让他开不了口,自己的确一下子就陷入被动之中。

    好,不管你是谁,既然你已经下了战书,我方筱悦便会迎难而上。

    见玲珑和陈姐都在等她的答案,她眼神一暗,悲痛的说:“潘大叔没了!”

    “啊?怎么没了?”

    “出了什么事?”

    方筱悦便把刚才的见闻说了一遍,但也对玲珑和陈姐隐瞒了潘大叔只是受了重伤,并没有死。这场戏要演得像一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安如琴说了,这行凶之人并不是行家,也就是说,他肯定还会来确认下死讯。到时候她只要在人群里注意观察每个人的表情,找到可疑之人,安如琴也可以在晚上守好院门,倘若再有人潜入院内,就可以把人擒住送进官府问话。

    第二日,按照她们商量好的对策,里正的“死讯”秘而不宣,并没人知道。

    第三日,所有的事还是静悄悄的,但那天晚上,安如琴听见有人半夜闯进院子里来,目标似乎很明确,就是奔着里正而来。安如琴跟他交了手,但那人的功夫也不弱,两人竟然打了个平手,似乎知道院内还有个高手在,那人无心恋战,只打了十几个回合,就准备逃走。安如琴只在最后那一刻,在那人肩上砍了一刀。

    第四日,潘里正遇害身亡的事才在村里传开,里正的两个儿子这才知晓父亲遇害,悲痛欲绝的带着一家大小披麻戴孝起来,跪在父亲灵前。潘家宝和潘家珍虽然还不太明白死亡的含义,可在看到大人脸上的表情,小脸上也露出惧怕之情,一看到躺在棺材中的爷爷,就大哭起来。

    哭声、悲乐声从院里传来,方筱悦、玲珑和陈姐几人也每日含着眼泪,这么多时日的相处,里正的为人早已在每个人的心里迎得了一席之地。

    安如琴将昨夜凶手前来查探过的事跟方筱悦说过了,还跟她说,她打伤了凶手的左肩。

    “那他会不会有所察觉,就这么跑了呢?”方筱悦担心打草惊蛇,这凶手会直接亡命天涯,再也不会出现。

    “不怕,我在刀上淬了毒,这毒除了我没有人能解,除非他一心求死,否则他肯定会回来找我拿解药。”还好当时伤了那人的肩膀,否则真叫凶手这么跑了,才要后悔死!

    “你还会用毒?那他什么时候会发现自己中了毒,且什么时候能知道自己解不了那毒?”早知道这样就不用非要里正大叔假死了,不过如果做戏做的不真,凶手可能也不会上当。

    “明日,最晚到明日傍晚他就会来找我!”安如琴对她自制的毒还是很有自信的。

    今天应该是里正大叔醒来的时间。一切都在按照她俩的计划行事。

    果然,县太爷赶到里正家。这位接任高鹏举的县太爷,倒是为青年才俊,长得也是一表人才,他应该是有所耳闻里正并非正常死亡,所以特意带了仵作同来。

    里正遇害当天白天的事也有不少村民耳闻,便纷纷跟县太爷说,肯定跟岳家的人有关。人们义愤填膺,里正为人中正,村民都很爱戴他,就这么被害了,谁都觉得一时难以接受。

    不知道是因为舆论的压力,小丫的舅舅舅妈,也就是在镇上避债的岳水和她的媳妇,也来到了里正的灵堂前。

    潘大叔的两个儿子,早就听母亲说过,一见他们进来,便拿着扫帚把他们夫妻二人打了出去。

    “大侄子,真不是我们做的?我们跟里正能有多大的仇啊,至于要把他害死吗?”贼眉鼠眼的岳水,方筱悦是第一次见,看这人的面向就不像好人,但顶多就是个毛贼,的确不像有胆子做出杀人这样的大事。

    “对啊,大侄子,我们就算要害里正,早些年就能害死他了,为啥非要等到那天跟他闹一场才动手啊!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往我们头上扣屎盆子呢!”小丫的舅妈躲在丈夫身后,断断续续的说完这一席话,让人听着又有几分道理。

    “那我们也不欢迎你们进来悼念我爹,我爹肯定也不想再看到你们!你们滚!”潘大叔的大儿子直接上来撵人。他们心里是有些后悔的吧,毕竟如果没有跟父亲分家,娘一向睡觉睡的死,父亲母亲也已经多年没在一个房里睡,要不爹爹也不会在起夜时被贼人害死。

    “先让他们留下吧!”安如琴突然说了话,因为里正死时,安如琴帮了不少忙,潘叔的两个儿子倒是很愿意听安如琴的话。只让他二人站在院中,却无论如何不愿他们踏进灵堂半步。

    同时这几日,方筱悦也没闲着,她去了一趟江宁府,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万俟烨交代清楚。万俟烨很快便让红羽阁去查探此事,并答应方筱悦,三日后会给她消息。

    算算日子,也应该就是今天。果然还没到中午,方筱悦便收到了万俟烨差人送来的信件。信中的内容倒是让人意外,谁也没想到这个凶手竟然会是此人,而更让人费解的是他的杀人动机。此外,这事居然真的跟江州的段家有些关系,还是跟段家当年的陈年旧事有关,更是拐弯抹角的跟她方筱悦的身世扯上了关系。方筱悦真的没想到,这只是她的一次家访,没想到会查到这么多事,还最后跟自己扯上关系,不知道这是不是冥冥之中的安排,让她自己去找原身身上的秘密。

    ------题外话------

    抱歉,过节过的,加上乐乐大姨妈来亲切探望了乐乐。更新晚了许多!

    这章写得也辛苦,亲们表骂我,明天会揭晓答案!